映微怔愣两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谢谢恙姐,明天我一定将衣服洗净归还给您!”
吴恙欲言又止,顿了顿才道:“这不是我的衣服,是一位顾客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是让你先换上救急,过后再还给他就是了。”
“顾客?”
程映微眼皮跳了跳,脸上晃过一丝莫名。
什么样的顾客会好心到主动借衣服给旁人穿?
吴恙拉开门,下巴朝外头指了指:“就坐在14号桌,等你下了班,自己去和人家道谢吧。”
程映微一头雾水,穿过走廊,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瞅了瞅,大厅里光线昏暗,且乌泱泱坐满了人,她根本分辨不出吴恙所指何人。
眼下没有时间顾虑许多。
她利索地接过手提袋,打开来,里面是一件白衬衣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与她今天的穿着极为相似。
指尖接触到光滑柔软的丝质面料,程映微嗅到一缕清澈的淡香,似雨后青松的味道,十分好闻。
这气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可她脑子一团乱,实在是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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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k me”是一间日咖夜酒的小酒馆,白天主卖咖啡甜点,晚间卖酒水简餐,除此之外还安排了复古钢琴演出和爵士乐队驻唱,为了迎合当代年轻人的审美和爱好也是玩足了花样。
正因如此,小酒馆才积攒了不少人气,每每到了晚上总是生意爆满,引得不少网红名流前来探店打卡。
晚上七点,酒吧一楼已经满座,射灯在吊顶和墙壁上漾出五颜六色的光斑,营造出慵懒松弛的氛围。
室内奏响舒缓的琴声,将一众目光吸引至大厅中央的圆台之上。
头顶灯光亮起时,程映微已经在琴凳上坐好。她在心里数着节拍,适时踩下踏板,指尖轻触琴键,弹响了今晚的第一首曲子。
今日实在仓促狼狈,程映微根本没时间化妆,只换了身衣服,将长发束成马尾便匆匆上了场。
可即便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也难掩她精致深邃的五官和清丽出尘的气质。
再加上她弹琴时的体态极好,脊背挺得笔直,露出漂亮修长的天鹅颈,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愈发通透。
不需多加修饰,只安静地坐在那里弹琴,便能轻而易举地吸引诸多痴迷流连的目光。
室外细雨未停,晚风微凉。
时针指向八点,一辆深蓝色玛莎拉蒂跑车停在路边。
彭维掐灭了指间的烟蒂,开门下车。
车钥匙扔给一旁的保安,有服务生迎上来,领着他往酒吧里走。
彭维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眉头皱得很深。
从前朋友聚会大都定在京市数一数二的高档会所,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居然约在一间位置偏僻的小酒吧。
他一路板着脸,直至走到室内,紧绷的表情才稍稍舒展一些。
出乎他的意料,这间酒吧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嘈杂,舒缓的琴音听着还挺悦耳。
彭维伸长脖子打量了一圈,一眼望见坐在角落处那个精致儒雅的男人,亦是他今日要找的人——京市大名鼎鼎的廖氏集团总裁廖正峰的独子,廖氏唯一的继承人,廖问今。
也顺带着看清了围坐在他身边的几个熟悉面孔。
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朋友,彭维基本都能叫上名字。
阔步行至卡座前,他清了清喉咙,提声:“哥儿几个都喝上了?”
卡座内大约坐着四五个人。
应淮坐在沙发最外侧,正弯腰洗牌,闻言看了彭维一眼,给他腾了位置,顺手将一杯酒水拍在他面前,欠欠笑道:“老规矩,迟到的人先自罚一杯。”
彭维干脆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坐姿有点吊儿郎当:“今儿怎么约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背街背巷的,真是让我好找。”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抱怨的成分在。
应淮下意识看了眼对面闭眼浅寐的人。
片刻又收回目光,摊摊手,不置一词。
彭维也跟着看了过去。
见对方双眼轻阖、眉头微蹙着,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他心里越发奇怪,低声问道:“廖总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蔫了吧唧的,貌似兴致不高?”
应淮将桌上的骰子拢到一边,代那人回答:“他那是换季感冒引起的头疼鼻塞,喝了药正犯困呢,眯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大事。”
彭维点点头,眼睛盯着杯中的液体,酝酿一番后,终于说出今日来意:“听说哥儿几个准备投资一个国外的科技研发项目?这项目靠不靠谱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提及敏感话题,应淮脑中自动敲响警钟:“我一个学医的,可没兴趣掺和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担忧自己招架不住,应淮随时做好开溜的准备。他起身去卫生间,临走前拍了拍身旁的人,“宋勉,你跟他说。”
“我?”一旁的男人睁大眼睛,摆摆手道,“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了都,可没工夫管别人的闲事。这事儿别问我,我不清楚。”
“……”
在座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富家公子哥,彭维家境固然不差,与他们相比却还是略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