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阿杼的消息扒拉了一遍。
这一扒拉,就扒拉出事来。
“总管。”福海低着头,轻声道:“掖庭里的那位阿杼姑娘,原姓,原姓姜。”
“她不是民间采买来的宫人,而是姜家满门获罪后,罚没入宫的......罪奴。”
陈公公的脸色倏地落了下去。
他盯着福海,“你再说一遍?”
“总管,奴才不敢有丝毫疏忽,已经反复核实过这位阿杼姑娘入宫时存档的消息。”
“她确实是姜府......姜家的后人。”
“只不过当年入宫的时候,年纪实在太小,这才没入辛者库,而是去了掖庭。”
罪奴,她怎么能是罪奴呢?!
采买入宫的宫女,好歹还占着身家清白这一条呢。
她,她连采买入宫的宫女的都比不上。
陈公公再得脸,他也不过是奴才——
安排个漂亮的小宫女讨陛下欢心和安排个罪奴到御前侍奉,那是全然不同的性质。
“行了,行了,且只当没这回事。”
满心的兴奋欢喜顷刻间成了飞灰,拧着眉的陈公公烦躁的一挥手。
“闭紧你的嘴,滚下去。”
“是,是。“
连连应着声的福海低着头,麻溜儿的滚蛋了。
待走了两步,福海还听陈公公不甘心的在那轻声嘀咕呢,怎么能是个罪奴呢?
***
“......罪奴?”
听着念琴的话,王皇后微微蹙了蹙眉,“那她怎地在掖庭?”
“娘娘,当年姜家的那丫头罚没入宫时不过五、六岁,这才去了掖庭。”
念琴轻笑着给王皇后梳着发:“娘娘,掖庭里的嬷嬷如今将这位姜氏女,调教的极好。”
“乖顺又格外的听话。”
“掖庭里的掌事只是沉沉脸,她就惶惶的跪着磕头呢,心性轻薄,胆气不足。”
姜杼,出自姜府啊。
王皇后的眼前,恍惚浮现出了一个满身清冷的身影——那是姜家的大姑娘。
当年的姜大姑娘名满京中,硬是压了王玉姝一头,一向被捧惯的王皇后没少为这生气。
更何况,世家和京中清流本就有着隔阂。
王玉姝当年是极恼恨胆大包天,为着沽名钓誉,出言讥讽于她的姜氏女。
偏偏回回交锋,王玉姝都处在下风。
后来,姜府成了当年那场红颜祸事里的陪葬品。
看不见姜氏女跪在她身前诚惶诚恐的磕头认错,一直是王皇后心头遗憾。
哪曾想,姜府竟还落下个罪奴在宫里,更是落在她的手上......
当年的姜大姑娘晴雪似的清傲,那份独一份的气韵,就连王皇后都忍不住模仿几分。
可姜杼呢?
如今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叫人随意揉捏。
罪奴。
罪奴好啊!
若是阿杼因着年纪小,记不住事也就罢了。
可她若是还记得......嘿,还记得,那就更妙了。
她会日日夜夜藏着这份心思,舍了脸面,丢下骨气,挤破头似的拼命往上爬......
但他们姜府的罪,可是先帝爷定下的。
王皇后打定主意——
她一定会给姜杼希望的,甚至不惜暂且瞒住她的身份,送她去侍奉陛下。
似从前那样清傲如霜般的姜大姑娘......
哦,不对,是她的妹妹,这般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在床榻上使出浑身解数媚上......
偏他们陛下又那般重规矩,更遑论先帝爷亲定的罪?
而人最绝望的,不是看不见希望,而是看的到却摸不到的希望。
吊着姜杼的这点希望。
让她心甘情愿的踩践着姜氏的那点傲气,没皮没脸般做着姜大姑娘,曾今最鄙薄的下贱勾当——谄媚奉上,以色侍人。
她会在希望和绝望中,日日夜夜,反复煎熬。
若哪日看腻了这场戏,在姜氏女不顾一切做尽逢迎之事后,又亲手打破她的希望......
真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人选了。
原本对亲自送人上龙床这事格外排斥的王皇后,竟然开始期待这一天尽快到来。
想到这,王皇后痛快的笑了起来。
“好,好极了。”
“念琴,你的差事做的极好。”
“明日待那姜杼,不,以后都唤她阿杼,等阿杼来了,就立即带她来拜见本宫。”
“是。”
***
掖庭
明日就是送掖庭里的宫女去各处听差的时候,各院的嬷嬷们之前准备的再多,临到头还犹嫌不足。
这几日,孙掌事白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夜里更是点灯熬油,一宿没睡。
她硬撑着精神,只等忙活完选宫的事,再好好休息。
不想一大早的,却看见了“不速之客”登门——来的正是张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青文。
青文和明霞是个什么关系,在这掖庭里压根就不是秘密。
瞧见青文,孙掌事自然就想起前几日,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