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头上的明霞看着周围的宫人冷笑着道:“到现在都还装的什么样?”
“明霞姐。”离得近的红珠咬了咬唇,“也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实在是阿杼她,她如今活脱脱就像换了个模样。”
“是啊,明霞,我,我今日也去了东院,一进去,瞧见阿杼,我当时就愣住了。”
还能变成什么样?
七星叶草粉那蛰的人又痛又痒的滋味明霞又不是没试过,她哼了一声,“既都说了是偏方,偏方,阿杼她自己愿意试,就算肿若痄腮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嗐,合着是驴唇马嘴说了半天。
反应过来的翠文连连摇着头,“不是,明霞,阿杼她不疼不痒,没肿没胀,反倒是......肤白胜雪,漂亮的像从画里走出来。”
???
瞧着明霞满脸疑窦不似作伪,揽月轻叹着气,接过了话,“翠文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们也不会都来问你。”
明霞:“......”
“一大早的我们这么些人有闲心来逗你不成?”
胳膊被揽月拉了拉,穗珠压下了其他话,只撇了撇嘴道:“阿杼人就在北院,不信你就自己去看啊。”
从进院开始一波三转折,叫乱七八糟东西稀里糊涂塞了一脑袋的明霞紧紧抿着唇,二话不说忽的拔腿就往东院去。
众人相互看看——明霞瞧着实在不是真的想帮阿杼,那阿杼这场“大变活人”的热闹......见明霞直奔北院去,不少人又跟了上去。
*
“哗——”
一直阴沉沉的天,刮了许久的风中夹杂着雨落了下来。
冰凉凉的雨点砸在明霞身上却挡不住她的脚步,只到底是学了多年的规矩,哪怕再急,出了东院明霞也不敢跑,脚步急急的往北院疾行。
今个儿东院这么热闹,北院显然也不消停,只不过阿杼那个脾性......说白了,却是实在讨人嫌,往日同她拌嘴结仇,生了龌龊的不在少数。
都是十几岁的姑娘,都还没练就一身“金刚硬骨”、“铜皮铁脸”的本事,扭头就能巴巴上去“捧臭脚”的实在不多。
不远不近的瞧着阿杼的不少,凑过去的却不多,相反,大多都围着阿杼同屋的几人转。
衣裙同绿柳一色的阿杼,站在树下昂着头,装模作样的赏着木兰——往日里阿杼被抓着短处死命的被嘲讽,甚至,甚至还叫人起了那么难听的诨名,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灵丹妙药”翻身,因而即便之前疼的半死不活,阿杼却硬是撑着口气,爬起来昂着头开始显摆了。
不想就这么硬是凹了半天造型,没等来春风,偏等来劈头盖脸一阵急雨,阿杼无语抬头,骂了半晌老天爷才往屋里去。
正要进屋,却听急慌慌一声:“阿杼!”
蹙着眉,随手甩着雨的阿杼下意识的回过头——
刹那间,时光像是忽的拉长了。
雨水沾着明霞的发梢往下落,淋着雨的明霞却没浑然未觉,这一刻,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也看不见其人,只隔着雨帘直直瞧着眼前人——雾绵绵似的春雨染就一簇新绿。
她们没骗人,阿杼真的,真的变了......像什么,像什么呢?
像云容冱雪,山月满明。
一时间明霞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的瞧着人发愣。
倒是阿杼看清来的是“恩人”后脸色瞬间变了,她瞬时眉开眼笑的冒着雨跑过去,一面跑,一面亲亲热热的喊着:“明霞姐。”
阿杼一动,画似的美景就碎开了,更兼之她神色谄媚,那般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似的幻梦倏地就散了。
神色有些木的明霞嘴唇微颤:“阿杼,你......”
拖着人一道进屋的阿杼却没留心明霞的神情,一进去,她就忙不迭的取了棉巾擦着明霞脸上、身上的雨水。
之前阿杼还嫌明霞坐地起价,嘀嘀咕咕的骂人呢,现在阿杼只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到底是谁说贵了?
说贵的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贵在哪了?
那可太值了好吗?!
“好姐姐。”
“劳姐姐费心了。”
一面殷勤的擦着雨水,阿杼一面格外真心实意的认错,“之前是我眼皮子浅,有眼不识金镶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你万勿同我计较。”
待殷勤擦干明霞身上的雨,诚恳认错好一通的阿杼忙又倒了杯热茶,“姐姐,恕阿杼多嘴再问问,您的这方子只用一次就行,还是需要......”
这方子灵验是灵验,可想起那阵刺痒钻心、扒皮似的痛楚,心有余悸的阿杼都磕巴了一下,“还是得好几次?”
显然,阿杼和明霞的这模样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更坚定了神药的效果——就凭阿杼这些年的德行,要不是明霞的方子真管用,她断然是演不出这般殷勤伺候模样的。
倒是明霞,她看着一张漂亮到叫人眼晕的脸庞,噙着讨好的笑意在眼前晃来晃去......无意识捧着茶塞进嘴里,明霞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听不清阿杼说了些什么,只“嗯嗯啊啊”的随意应付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