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再次袭来,石韫玉脸涨得通红,忙掰他的手指,断断续续道:“我…我给…放……”
这男人心硬如铁,求饶是无济于事了,生死关头只能想话术应对。
许臬松了劲,“拿来。”
石韫玉感觉脖子火辣辣的痛,哑声道:“放的有点深,你松手我才好找。”
许臬狐疑看她,对上她坦坦荡荡的美眸。
他想着不过是个弱女子,松手也跑不掉,遂放开了钳制在她颈上的手。
石韫玉把手伸进袖口里摸索,大脑飞速运转。
给是不能给的,谁知道完不成任务顾澜亭会不会杀了她。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稍微好糊弄点。
她装模作样找,语速飞快道:“公子觉得这账册是真是假?”
不等许臬回答,她叹了口气,泪光闪闪:“你可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家主人派我一个弱女子偷取如此重要的东西,你觉得合理吗?”
许臬皱眉,嗓音冷沉:“别耍花样,动作快点。”
“哎呀!”
石韫玉突然低叫一声,许臬神情一厉,刚要动手,就听她道:“卡在暗袋里了,公子你帮帮忙。”
许臬眯眼瞧她,冷道:“如何帮?”
石韫玉低着头皱眉,在宽大的袖子里拉扯,布料印出书侧的棱角。
“你帮我挽袖子。”
许臬心中不耐,低头要拉她袖子。
石韫玉看他靠近自己,露出侧颈,嘴里嘀嘀咕咕说怎么能卡住呢。
账册掏出一半,许臬伸手要拿,她看准时机,猛地拔下簪子用力往他颈上刺。
许臬抬手格挡,石韫玉手腕一翻,簪头刺进了他手臂。
趁他吃痛,像一尾鱼儿钻出假山,沿着小径发足狂奔。
还好这人脑子不太聪明,再加上她学过点太极,不然还真脱不了身。
身后没有追逐声,但她不敢停,挑着花木繁盛的小径,躲躲藏藏避开人跑,终有惊无险到了西角门。
顾澜亭的亲信早已候在那里,见到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什么也没问,示意她上车。
马车并未直接回行辕,而是在城内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无声息驶回。
直到傍晚时分,赏花宴结束,顾澜亭才回到书房。
石韫玉已经沐浴更衣,勉强平复了心绪,揣着账册到他书房。
*
暮色四合,窗外的榴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探入书房的一枝恰停在顾澜亭手边。
他站在窗边,身形挺拔如竹,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殷红的花瓣。
石韫玉走进书房,从怀中取出账册,双手奉上,态度恭敬:“爷,幸不辱命。”
顾澜亭闻声,抚弄花瓣的手一顿,徐徐把玩着指尖的石榴花,慢条斯理侧过脸。
目光先是在她乖顺的脸上停了一瞬,继而落在她手中的账册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以为至多空手而归,不曾想倒真把这假账册拿来了。
她这般弱质纤纤,是如何从许臬手中逃脱的?
他接过账册,随手翻开两页漫不经心扫过,便像失了兴致般往书案上一抛:“做得不错。”
正要转身继续赏花,视线忽然定格在她颈间,桃花眼微微眯起:“怎得受了伤?”
石韫玉暗骂装模作样。
她笃定顾澜亭绝对知道怎么回事,只垂眸故作委屈道:“拿到账册后,在园中被一陌生男子拦下,他要掐死奴婢抢夺账册,好在奴婢侥幸逃脱。”
“哦?”顾澜亭转身面对着她,倚在窗边,“还能从歹人手中脱身,你倒是本事不小。”
红艳艳的石榴花搭在他月白的衣袖上,风一吹轻轻摇晃,蹭着他的袖摆,似是在讨饶撒娇。
石韫玉福身:“是爷教得好。”
顾澜亭轻笑一声,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石韫玉松了半口气,心说这就完事了?
她往门口走了两步,觉得还是谨慎些,要体现自己的价值,以防被当成弃子。
她回头轻声道:“爷,奴婢觉得今日意图抢夺账册的,是锦衣卫。”
顾澜亭颇感意外,挑眉道:“何以见得?”
石韫玉道:“如果没看错,他腰间挂的绣春刀。”
“挂绣春刀的,不一定是锦衣卫。”顾澜亭不以为意。
石韫玉:“……”
电视剧电影误我。
她额头冒汗,沉吟片刻后道:“他扣住奴婢时的动作利落狠辣,不似寻常侍卫,当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而且……他腰间悬象牙云纹腰牌,上面的字奴婢看不懂,但看清了字数。正面上方横三字,中间竖三字并两字,左侧刻十小字,背面竖刻四行字。”
石韫玉当然没看到什么腰牌,只不过是她根据在博物馆看到的锦衣卫腰牌胡诌的。
顾澜亭终于正眼看她,眸光探究:“你懂得不少。”
一个出身低微,身居内院的丫鬟,真能如此机敏?
是谁的探子?还是和许臬达成什么协作?
石韫玉早想好了应对言辞,垂首道:“在府上做丫鬟时,常和人闲聊,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