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理了理混乱的长发,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躺下的。
她起身下床,瞧见廉霁寒正站在前院,手边牵着牛车。牛车已经收拾干净了,青年扭头看向她,说道,“小夕,出去逛逛吗?”
“嗯。”怀夕弯唇笑起来,她还没做过这辆牛车呢,她赶紧进屋换好衣裳走出去。
二人肩并肩而坐,牛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怀夕忽然掏了掏袖口,从衣袖里掏出那枚新做的释迦结,递到青年眼前,问道:“为什么不带呢?”
廉霁寒垂眸看一眼,笑道:“我忘了,可以你帮我带吗?”
怀夕点点头,为他挂在腰间。
青年一手握住缰绳,掌心宽大,指骨修长,肌肤如玉一般色泽剔透冷白。
少女收回手,视线又落到他英俊凌厉的侧脸,缓缓移回视线,却觉心如鼓噪,四肢百骸都在发烫。
山路崎岖,牛车时不时地颠簸,怀夕一个不留神,便栽进了廉霁寒的怀里。
她的脸唰一下通红,不知所措地撑着他的腿坐直身子,“对不起……”
她才起身,下一刻,牛车又一个剧烈颠簸,再度栽倒在廉霁寒怀里。
“啊,我。”怀夕惊慌失措,忙不迭起身,紧接着又一个颠簸栽入廉霁寒怀里。
她懵了,懵懂地趴在廉霁寒身上,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缓缓抬头望向廉霁寒的双眼,企图寻求答案。
然而青年垂眸望过来,眼里只有担忧,“小夕,可摔疼了?”
怀夕垂下眼睫,缓缓起身,“没有。”
为防止自己再出丑,她只好紧贴住廉霁寒坐下。
老黄牛卖力地拖着车,老老实实往前走,地面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怀夕弯唇道:“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
廉霁寒洗耳恭听。
“就叫......”她很快想到,“就叫小黑,怎么样?”
廉霁寒对于牛叫什么名字,并没有兴趣,正想点头,但迅速从这头牛的名字里扑捉到熟悉的感觉。
狗叫小黄,牛叫小黑,他叫小白。
廉霁寒拉下脸,“不好听。”
怀夕有些伤心,“哪里不好听?”
“小黑小黄都不好听。”廉霁寒扭头笑道,“他们只是畜生,不需要名字。”
怀夕蹙眉,“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小黄是我的朋友,还有这头牛,我们得靠它出远门,得感谢它才对。”
原本怀夕会因为廉霁寒突如其来的冷漠之语受到惊吓,但她发现对方只是无心之举,便不再害怕了。
果然,廉霁寒下一秒便道:“是我不好,你说得对。”
怀夕松了一口气。
至于青年究竟是否是真的知错,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怀夕把他的话听了进去,思忖着小黑这个名字似乎确实太过简单,她还是再想想吧。
二人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回到家中。
下了车,怀夕还是舍不得走,新买的东西总是叫人爱不释手,她围着老黄牛转了好几圈,用树叶为他打扫身上的灰尘,还凑到它耳边说悄悄话。
廉霁寒眯眼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说道:“小夕,我方才见这车绳有些松了,我重新绑一绑,你让开。”
怀夕遗憾地哦一声,站一旁眼巴巴地看。
廉霁寒又道:“站远一点,力气大的话它可能会发狂踢人。”
怀夕立马站远了,嘱咐道:“你轻点。”
廉霁寒点头。
怀夕看了一会儿,便回房了。因为家中多了一个人干活,她的日子罕见地百无聊赖起来。
少女端起桌子上的小木盒,收拾里面的东西。
翻着翻着,翻到一枚玉佩,是上回那位青衣男子落下的。
说来也奇怪,那个人来过一次之后,便没再来了。
怀夕想了想,起身出门,去寻廉霁寒。
恰好青年处理完老黄牛,正迈过门槛往里走,见到她笑道:“小夕。”
怀夕走到他身前停下,把玉佩交到他手里,“小白,我时常不在家中,若是这枚玉佩的主人找过来,你便交还给他,别叫他跑空了。”
廉霁寒动作一顿,视线落在这枚玉佩之上。
那日来要玉佩的是冯尽无的人,已然他被解决。
昨日纪昭向他通传,许力士、孙仓、林术等人已倒戈冯尽无。
他不在的日子,冯氏一族又蠢蠢欲动起来。
脑海里想着这些事情,青年却神色淡淡,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
“好。”他接过玉佩。
怀夕抬眸,见那老黄牛咩咩叫地望向她,心里一喜,又想过去同它增进感情。
廉霁寒适时提起,“它今日还未曾进食,我拉他去后院进食。”
说罢拉着老黄牛走了。
怀夕张大嘴巴,一路望着他们离开,刚收回视线,便看见周季朝他走过来。
今日他脸色不大对劲,似是紧张、羞赧抑或郑重。
“周季哥,有什么事吗?”怀夕缓缓道。
周季道:“小夕,我马上就要去参加乡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待在村子里,你可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