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送药了。”
“快进来。”周曲往旁边走,给她让路,等人走进来,她才将门关上。
怀夕在床边坐下,伸手为周山把脉,半晌,她眼神挫败。
她没多说什么,从食盒里端出那一碗药汤,用汤匙拌一拌,给周山喂药。
周曲把父亲抱在怀里,中年男子浑身无力,唯有浑浊的眼球缓慢转动,对怀夕露出感激的神情。
怀夕瞳孔抖动,垂眸遮住内疚的双眼。
“怀夕,你尽力就好,不要太自责。”周曲开口说道。
怀夕低头不语。
周家和白家互为邻里,原来关系极好,两家的妇人怀孕后,还曾指腹为婚。
后来,怀夕的爹娘过世,怀夕被指为灾星,即将沉塘之际,也是周山的妻子毛书翠救下了怀夕,把她放在家里当亲生女儿般养育。
谁曾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丈夫周山被赤练山上的毒蛇咬伤,虽没有死,但瘫痪在床十余年。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周家也一夜之间陷入了阴霾之中,毛书翠养两个孩子都艰辛,更别提她这个始作俑者。
怀夕很快就被赶了出去。
这些年,毛书翠对怀夕更是恶言相向,只有女儿周曲,和儿子周季,对她多有照抚。
这时,后院的门砰一声响,毛书翠提着水桶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怀夕后,目露嫌恶,说道:“送完药就赶紧走,留在这里做什么,晦气。”
怀夕抿了下嘴唇,唇色有些发白,周曲立马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安抚,“我娘亲她心里苦,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怀夕不答,她缓缓起身道:“周曲姐,谢谢你,我该走了,下次再过来看周伯伯。”
少女转过身,周曲诶一声叫住她,“怀夕,等一下。”
怀夕呼回头看向她,目露困惑。
周曲似是犹豫,半晌,她问道:“我听说你家住了个男人,是吗?”
这话其实是她替弟弟问的。
她知道弟弟周季喜欢怀夕,这么多年,只等考得功名便上门提亲。
这时忽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还是个颇为俊俏贵气的男人,她自然得替远在私塾读书的弟弟问清楚。
怀夕点头,认真说道:“对,小白和父母闹了矛盾,受伤晕倒在我家院子里,我不忍心,就暂时收留了他。”
她抬眼,又问:“怎么了吗,周曲姐。”
周曲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柔声询问:“那你有和他成亲的打算吗?”
怀夕吓一跳,连忙道:“周曲姐,你误会了,他只是暂住在我家而已,我们没打算成亲的。”
她从来没有把小白和成亲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周曲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知道了。”
“对了怀夕,周季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提醒道。
“哦。”怀夕随口应道,她面色发烫,脑子里全是方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成婚”,她局促道:“那我走了,周曲姐。”
“好。”
怀夕抬腿从周家离开,往家的方向走去,神情怅然。
过往的经历使然,少女抗拒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似乎这么做了,就会再度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从不认为廉霁寒会一直留在她家里。若有一天他想离开了,怀夕会难过,但不会挽留。
重新一个人生活而已,应该不会太难吧。
*
纪昭在白怀夕离开不久后,闪身出现在此处。
廉霁寒将门合上,行至后院,听下属汇报这些日子的政务。
说到最后,希望他可以尽早回去。
廉霁寒从袖口抽出那方手帕,拎在指间,在视野中摇晃。
“不急。”他轻声道。
纪昭抬头,目光便落到了那方手帕上。
这手帕有何特殊之处吗?
他默默看了半日,没有得出结论。
“走,她快回来了。”廉霁寒忽然道。
纪昭只好收回视线。
卫国公和他的妹妹冯太后对廉霁寒忌惮已久,欲除之而后快,但此刻纪昭不敢再提及这事,恐惹怒廉霁寒,低声说道:“大人一定可以马上找到释迦结,属下就先告退了。”
廉霁寒没理会,纪昭很快离去。
后院只剩下廉霁寒一人,树影摇曳下,他俊美的脸若隐若现。
这时小黄从赤练山跑回来,原本欢快地吐着舌头,很快紧急刹车,停在距离廉霁寒不远不近距离,低吼不止。
它似乎极度排斥这个外来者,又或者有别的原因。总之,它显然不喜欢廉霁寒。
青年依旧并未搭理,他从不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时间。他盯着这方手帕,缓缓放到鼻子下面,认真嗅闻,露出了可以称之为迷醉的神情。
小黄嗅觉灵敏,很快闻到了上面独属于怀夕的味道。看见廉霁寒的所作所为,它更生气了,简直想上前撕碎他!
可它不敢。
青年喉结轻咽,轻薄的手帕在他修长的手指攥出深浅不一的褶皱,每一条褶皱都表明了他的欲.求不满。
他静静注视手里的手帕,忽然想这条手帕是否还有别的用处。
否则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