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的困难和无力并不会随着新一轮太阳的升起而消散。
她要过的,依旧是那个烂糟的几把人生。
悲哀的是,她连几把都没有。
*
贺聿柏再去京北是元旦前一周。
京北分公司那边出现一些问题,他得亲自前去解决。
他落地京北那天,在机场碰到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陆允川。
不知道他来京北还好,这下知道以后,少不得叫他出去喝酒。
刚到京北前两天,贺聿柏忙着处理分公司的事情腾不出空,一连拒绝陆允川三次。
等到第四天得空,陆允川也上门来抓他。
人就一开酒吧的,去哪儿都不如在自己的地盘随心所欲。
Ark二楼正对舞池中央的包厢是陆允川自留款。
招待狐朋狗友时都往那儿领。
贺聿柏的主场在沪城和纽约,但京北他生活过三年,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陆允川是他在京北沆瀣一气的好兄弟,两人的社交小圈高度重合,临近年关,俩人在国外或是外地游荡的其他朋友也都陆陆续续回来。
这才有的今天这个局。
去酒吧的路上,陆允川没开自己的车,搭贺聿柏的顺风车。
还不要司机跟,就让贺聿柏开,说什么很久没做过贺总的车了,今天要享受一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这车贺聿柏要是不开,陆允川能烦死他。
况且这种私人局都不会结束太早,又没个准确时间点,带司机过去就是让他在外面干等。
虽说人是领着这份钱就该干这份工作,但该人性化的地方也得人性化。
京北的晚高峰不容小觑,路上堵了好一会儿,刹车油门来回来去换着踩。
到Ark后院,酒吧都已经开场二十分钟。
其他朋友全都到齐等在包厢里,贺聿柏和陆允川一进门,迎接他们俩人的是茶几上那两排满到快要溢出的轩尼诗李察。
坐在正对包厢门口那张单人沙发上的宋衹直起上半身,屈指轻扣玻璃桌面:“老规矩,迟到的人要么喝一排,一口一杯。”
“要么——”他反手往包厢外的一楼舞池里一指:“下去跳舞。”
十六七岁的时候喝酒还是跳舞都无所谓,现在这个年纪,谁还没点偶像包袱。
贺聿柏和陆允川不约而同地走到茶几旁,一人拿起一杯酒开喝。
一杯接一杯,中间都不带停歇。
一群奔三的人,在外都挺衣冠楚楚的靠谱精英范儿,私下里也玩得很疯很大。
全都喝完,惩罚完成,迟到的两人才被允许落座。
还剩一排,陆允川问:“这儿怎么还有?”
宋衹说:“祝叙南也迟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宋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祝叙南就推开包厢门进来。
“祝”这个姓氏以及祝家人近期频繁出现在贺聿柏的生活里,他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从下至上打量着后来的祝叙南。
他的目光并不隐晦,直白且坦荡。
祝叙南很快就察觉到,寻着回望过来,一顿,然后走上前递出手:“聿柏哥,好久不见。”
贺聿柏礼貌起身回握:“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
贺聿柏初中毕业出国就,他们就再没见过。
这群朋友都许久未凑到一处,毕业工作后大家天各一方,休息日鲜少能碰到一起,半年一年不见面是常态。
祝叙南也喝完惩罚酒,寒暄一阵后,张正清扫着包厢里一群大老爷们倍感无趣,让陆允川这个老板找点乐子来玩,叫几个女模上来。
张正清这人是他们这群人中换女人最为勤快的一个,比陆允川干夜场的还勤快。
今天跑车上坐着静静,明天床上就能躺着文文。
有陆允川这个老板发话,被送进包厢里的女模都是店里的顶级。
贺聿柏对此敬谢不敏,他表明态度:“我不需要。”
和他有相同做法的还有一人。
祝叙南也敬而远之:“我也不用。”
张正清这就搂上一个,他戏谑说:“都出来玩了还这么洁身自好啊你们俩。”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贺聿柏懒得搭理,直接无视。
祝叙南只笑笑,也没讲话。
张正清自讨没趣,耸耸肩,和女模贴脸喝酒玩游戏去了。
陆允川忽地想起什么,正要大嘴巴一喊,临到头又及时刹住,凑到贺聿柏边上。
“你上次在我酒吧是不是带走了个女人。”
疑问句,陈述语气。
贺聿柏瞥他一眼。
“哥们儿你玩挺大啊。”陆允川啧啧两嘴:“祝怀鸢要联姻的人是你弟,你把人给带走了。”
他说:“是要上演兄弟相争的戏码了吗?”
贺聿柏给出一句真言:“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我八卦不行吗?”陆允川丝毫不掩饰他的求知欲:“大伯抢弟媳,这么罔顾人伦的事儿搁谁谁不好奇。”
“你怎么想的啊到底。”
“没怎么想。”
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太过麻烦,陆允川听后没准能脑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