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婢女引路送客,合乎情理无可指摘。阿念跟着裴怀洲出了月洞门,又送他走过弯弯曲曲陌生廊道庭院。她自然不识季宅路径,都是裴怀洲指指点点,逗鸟雀似的,催着她走。
及至出了侧门,他登上车驾,又唤阿念过去。阿念不明所以,走到辕轭前,迎上一双春意盈盈的眼。
“我改日再寻你玩。”裴怀洲道,“你可要快些养好身子。”
说罢,他落了帘子,放松身体仰靠锦垫,任由车驾缓缓起行。在轮毂吱吱嘎嘎的声音中,他拿麈尾盖了脸,唇边泄出冷嘲。
“竟是心悦我,才如此冒犯我……”
昏暗幽香的车厢里,裴怀洲的嗓音一如日光晃荡摇曳,时隐时灭。
“这便有许多新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