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几根发丝飘在她的颊边,如花柔弱,哽咽的缓缓诉说。
“嘶,是孤下手太重了。”裴争凝眉嗤了一声,“卿卿放心,今夜孤不会了。”
男人唤着她的小字,话里孟浪不堪,而沈念半掩在长发下的耳根可耻地羞红了,她强忍着心慌,求饶:
“不、不要。”
“殿下,放过臣女吧。”
“求你放过臣女吧。”
这话快要将她吓哭了,她不过只想嫁给一个爱自己的,平平淡淡过一生。
与裴争中了情蛊,并非她所愿,若是能有所选择,她哪里愿意同他有所牵扯?
即使他位高权重,即使他是一国太子,
她从未有过攀附的心思,从未……
只有厌恶,满心满眼的厌恶。
心底的厌恶,到了极致。
“不要孤碰你么?下次换种说法,不要二字,孤听腻了。”裴争的指尖摩挲着,语气满是嘲弄,“沈念,你不过是孤的一个玩物,配拒绝么?”
见男人是铁了心的,她只好哀求道:“殿下,那今夜能不能早些放臣女回去?”
“好啊,孤当然会放你回去。”
“你只要乖乖听话,孤也不会为难你。”
话音落,男人将她向后拉去,一瞬间,天旋地转,沈念一动不敢动了。
裴争攥着她的手腕,指腹在那处伤疤,碾了碾,眼神沉下去,“同你未婚夫如此过么?”
“他有没有碰过你?”
那日之后,为了掩盖守宫砂消失的事实,她竟不惜将手腕烫伤。以她对未婚夫依赖的性子,裴争不禁在心底生出疑惑,她是否也曾允许那个草包亲近过?
若在往日,他之前本不在乎此事,即便是沈念同那草包成亲,也丝毫不会在乎。
可是这两日,他总是想起小姑娘的模样,他想若是她同别的男子也那般亲近,也可以么?
思来想去,他无法接受,
因为他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
沈念咬着唇,不住地摇头,“没……没有,殿下,臣女同淮之发乎于情,止乎于理。”
“他待臣女一向尊敬。”
说到这里时,她鼻尖泛起酸意,
她心里知道眼前的男人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顺势便说了。
不过她说的亦是事实,从订亲以来,淮之便待她尊重,从不敢有一丝逾矩。
她的郎君是那样好,敬她,爱她。
得到满意的答案,裴争俯身靠近,温热且带有侵略性地覆在她的颈间,逼得她后背发寒……接着,他语调拉长而慢,
“很好,沈念孤眼下还需要你,在解蛊间,你最好莫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孤不喜欢……”
“若是你没忍住同未婚夫……孤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么?”
男人的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腕,疼痛感传来,沈念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臣女明白。”
手腕似是被人捏碎了般疼,疼到她的呼吸变得渐渐急促。
她没想到裴争会有如此无理的要求,可宋淮之是她的未婚夫,她同他做什么皆合乎情理。
他怎能如此要求她?
裴争看着眼前的沈念,小姑娘脸色隐隐泛白,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好似被暴风雨打湿羽毛的小鸟,可怜至极。
加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任一个男人瞧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但他不会,
因为根本不在乎啊。
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
随后殿内的烛火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了一盏,视线更加昏暗了。
……
夜色还未太深,裴争还算是信守承诺,不过两个时辰便放她回去了,好在没让她很狼狈。
走出厢房后,感受着夜里的凉风吹透她身上的衣物,一点一点吞噬她的身子。
冷到发抖,
亦怕到发抖。
她到底何时能解蛊毒?
何时能摆脱裴争的控制?
一切都未曾可知。
沈念用着身体仅余的力量走回厢房,手指在一不小心也擦破了,微微泛着红。
她同裴争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可那些分明本该是同来日夫君才能有的亲密,她却已与裴争做尽了。
还有何颜面面对宋淮之,
她温润的郎君,明明是那般好。
心中的酸涩愈发浓烈,她几次抬起胳膊才有力气推开房门。
而就在这时,她刚抬步迈入屋内,只见烛火幽幽之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见状,沈念额间的冷汗顿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