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望向车帘,思索时眉头轻蹙。随后转回脸,竞下意识对叶五清吩咐道:“你,去外边看看。”叶五清纹丝不动。
他这才怔了怔,垂眼看向两人如麻绳般纠缠互制的手,唇角一抿,沉默下来。
车帘被一只颤抖的手挑开。
探进来一张气喘吁吁的脸,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那双眼睛急促地眨动着朝车内张望,直到看见叶五清,才长舒一口气:“还好…总算追上了。”
是那个清倌。
他像是耗尽了力气,扶着车架大口喘气,一边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一边将方才放到车架上的古筝往旁边挪了挪。
在叶五清和谢念白沉默的注视下,他笨拙地往车架上爬,嘴里还絮絮叨叨:“你一下子就被掳走了,抓你的人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可想到捕快也在抓你,我不敢报官,又实在放心不下……幸好这车没走多远就停在路边,还掉下来几个人,都不是你,可吓死我了……哎?”他话音戛然而止,维持着半爬不爬的姿势,回头朝身后望去。顺着他的视线,叶五清和谢念白也不约而同地伸长脖颈,借着清倌掀开的帘缝向外看去。
帘外夜色浓重,清冷月光洒落一地。
叶五清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车外围拢的那一圈人一-他们身上穿着的,正是鲜红束腰的捕快制服。
她眼皮猛地一跳,扣住谢念白手腕的手指像被烙铁烫到般骤然松开。“被抓咯?"谢念白悠悠转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将钗子从容纳入怀中。他脸上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一路持续到三人被一同押入衙门。深夜,衙门审讯房内灯火通明。
对面的捕头目光如炬,将眼前这三个怎么看都凑不到一块儿的人扫视一遍。她心中装着晏公子的吩咐,视线最终落回中间那位从进门就低眉顺目、问什么答什么的叶五清身上。
“你……“捕头略一沉吟,站起身道,“跟我来。”跟她去另一间房,关起来,等晏公子来做定夺。叶五清闻言立刻抬头,眼中迸发出一种近乎天真的光亮:“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吗?我就说嘛,我不过是帮旁边这位公子打退了几个欲行不轨的恶徒,见义勇为,怎的反而要被扣在这里?”
她眉头微蹙,显得十分委屈:“我就是一个初到京城、路见不平的外乡人,官娘明鉴,快放我回去吧!”
再不放人,等晏长曦来了,那可就真糟了…捕头望着眼前这个绝不能放走的人沉默。
而她嘴里说的那几个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个所谓恶徒、实为谢念白的护卫被关在一旁的监牢的监牢中,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公子的发话,她们只能低下头,沉默担下这口黑锅。“她可以走了,那我也能走了罢?”
谢念白支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连话音都轻飘了几分,“我不过是个夜路遇险、幸得义士搭救的可怜小公子罢了。”捕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牢房里那三位鼻青脸肿的护卫一一她们是打小就跟着谢公子的亲随,京城谁人不知。
捕头咽了口唾沫,一时语塞。
听前面两位那般说,抱着古筝的清倌也怯生生地望向捕头,声如蚊呐:“那……她们都能走了的话,我也想走……我不过是路过凑了眼热闹的路人。”捕头看着眼前的外乡义士、可怜小公子、抱古筝看热闹的路人,正不知如何开口来加入这场戏,正好被叶五清抢着先地说话了。“好好好,你也走!“她语气急切,转向清倌时又刻意放软了些,“这么晚了,你一个柔弱男子走夜路我不放心,我送你去花楼。”清倌看了她一眼,那句轻轻的“好"字还未落地,便被谢念白抬高的声调盖了过去。
“你要送他?不送我?"谢念白坐直了身子,一副要辩到底的气势,“这深更半夜的,我走的路就不是夜路了?莫非我就不算柔弱了?”“啧!”
叶五清心急脱身,没忍住咂出一声嫌弃的嗤响:“你柔弱?你让那三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