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发胀,胸腔中沉闷的郁气快要破体而出,他几乎是用后槽牙狠狠碾出几个字。
“鹤枝,你根本从没忘记过他!”
这回轮到鹤枝脸色变冷,声音也冷。
“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说过,不介意这件事,怎么?开始当初一套现在一套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沉心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鹤枝,你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一定会……
“我从不等别人。“鹤枝丢下几个字,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咚的一声关上,谢沉在原地站了很久。地面像是生出来什么隐形的藤蔓,将他的脚步缠的又沉又紧。方寸之地内地板干净的发亮,湿润的泪落在上面更显突兀。鹤枝不知道外面的人呆了有多久,只是第二天去弘法寺的时候才听说谢沉移交了离职申请。
后来鹤枝再也没见过他。
日子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回到了轨道上。
谢沉离开后,项目组紧急招募了新的相关科研人员,并组建了相关团队,修复项目的进度也提升了速度。
鹤枝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全心全力投入修复工作,并因为在工作里迅速成长从而得到了项目内赵师傅的推荐函。
赵师傅是京北文修院的副院长,进入文修院的第一条件就是有相关权威性技术人员的推荐函。
齐教授也开始放手让鹤枝独立带两人小团进行修复工作。七月初的时候,鹤枝的延迟毕业拖到限期,项目给她放假三天回京北参加答辩和毕业仪式。
落地京北机场,久违的热浪和京北的气息搅得她呼吸不稳。来接机的是周雾,黎晚晴以及余汀兰。
除了周雾之前飞过一趟日喀则,其余两人和鹤枝都是许久未见。几个姑娘热泪相拥,黏黏糊糊地一起往周雾新买的小公寓去。上了周雾的白色大g,余汀兰倒是担忧地率先问了一句。“段洲庭他一直没找你吗?”
其余两人同时视线朝鹤枝看过去。
鹤枝将期间发生的事情简短告知,周雾却从中听出不对劲来。“你是说上次段洲庭去过日喀则以后就再也没找过你了?”鹤枝点点头,“嗯,好像是,我还以为他要重新纠缠我了。”周雾将车停进车位,回过头来神情严肃。
“我上次把沈听灌倒从他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光上个月,段洲庭的私人飞机往日喀则去了十二次。”
“你说他一次没找过你?“周雾鼻子哼哼出声,“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鹤枝听完这话一惊,还真想起些零碎的事来。上次在巷子口,谢沉和段洲庭正面对峙以后,段洲庭本人确实再也没出现过,鹤枝还以为他放弃了,或者是改性了。今天听周雾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来,两周前日喀则忽然下雨,她从项目组出来忘记带伞被疾风细雨挡住回家的路。以往都是谢沉准时出现接她回家,那天却让她撞见了一位好心的陌生人,说是多了一把伞,还分给了她。还有一周前,宿舍楼门口的应急灯突然坏了,鹤枝本想着第二天白天告诉顿珠叫她安排人来修,但后来工作太忙把这事儿忙忘了,等再想起来发现灯已经修好了,比之前更加明亮。
种种种种看上去都是巧合,此刻重新回忆起来,却透着过于巧合的古怪来。是他吗?
倒是很难想象,段洲庭那样强势的人会转变态度,变成默默守候的等待者。答辩当天鹤枝穿了一身正装配裸色高跟鞋。虽然说她目前的履历足够优秀,在校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但害怕老师和考试好像是学生的天性,整整两个小时的答辩,她连小腿都不敢弯曲,正襟危坐。等结束出来,鹤枝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开始抽筋发麻。本就不擅长穿高跟鞋,从二教楼梯下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扭,高跟鞋尖过于纤细支撑不住直直地往下倒去。“阿!”
就在她以为要摔倒的时候,后腰被一直大手稳稳托住。耳边还有温热的呼吸。
那人语气无奈。
“怎么总是叫人不放心呢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