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方向盘将车停在山顶空地处，应道：“谁说不是呢。”
“到了，下车。“他熄火回身叮嘱，“外套穿好，你容易感冒，受不得风。”这话对谁说的一目了然。
周雾不免有些惊讶，在今天之前，她以为段洲庭现在对鹤枝使得这些手段都是知道真相后的报复。
但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用心，倒让她迷茫了起来。段洲庭对鹤枝一一
好像有情。
京佛山不算高，但胜在空旷，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座京北城的璀璨。正是傍晚时分，最后一丝日光落入地平线下，夜色被满目的雪光照亮，整座山峰像是浸在白色的梦里。
四季青的松此刻枝头挂着雪，像开满了梨花。鹤枝四处张望，雪景除了白还是白。
陈宝年的车随后赶到。
不像平常痴迷于惊险刺激的速度，陈宝年这次车开得很慢，白白浪费了新跑车。
陈宝年明显不在意。
副驾的车门推开，余汀兰穿着一身红色丝绒裙从车上跳下来。她没穿外套，也没带围巾，整个人被冻得泛粉。远远望去，满目白色里闯进了一抹触目惊心心的艳红，像挣破冬日独自开出的一枝红梅。
陈宝年立刻跟下来，手上拿着厚外套，嘴里的关心和他平常玩世不恭的样子格格不入。
“兰兰！穿衣服！外面冷！”
原来那样游戏人间的人也会露出这幅深情的模样。小姑娘撅着嘴被人逮进怀里，陈宝年强行给她穿上黑色棉服，又将自己脖子上的咖啡色围巾拿下来一圈一圈有耐心地给她裹上。鹤枝收回目光，才发现身旁的人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段洲庭手指间夹着烟，一直没点，他盯着出神的鹤枝，不自觉自己也出了神。
“要点烟吗？"鹤枝仰头看他，身高的差距叫他们形成错落的景。“你要帮我吗？"段洲庭饶有兴趣地弯腰凑近她一些。鹤枝错开他的眼，伸手将他手指间的烟拿出来，放进他的嘴巴里。段洲庭像个提线木偶，乖乖配合着她的动作。鹤枝又伸手摸进他的大衣口袋里，金属的冰凉感刺的指尖一抖。拢着火递上前，段洲庭目不转睛地盯着鹤枝，身体却更加认命一般往下去，。
主动凑近那团抖动的火苗，轻吸一口，烟雾霎时散开。取下烟，段洲庭似乎轻笑了一声，“也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弯腰。”鹤枝蓦然一怔，这才想起之前每一次看人给他点烟，都是高举着双手颤颤魏委魏。
而段洲庭连个眼神都懒得分过去。
出神的一瞬间，手腕被人一下抓住。
带着冰凉的触感，那人气息如兰。
“我……甘之如饴。”
心跳在此刻被大雪压住，闷闷的，说不出的情绪朝鹤枝席卷而来。他还维持着握她手腕的姿势，不远处余汀兰小跑过来。艳丽的红梅停在鹤枝身边，她的声音更像融化冰雪的烈烈炎火。滚烫又热情。
“是鹤枝姐姐吗？我想和你一起去堆雪人！”鹤枝下意识去看段洲庭，像是在获得他的准许。段洲庭手一松，重新咬回烟，他手一摊开，很大方道；“你们随意，别跑太远，小心路滑。”
两个姑娘又去找周雾，三个人在视线范围内真就堆起了雪人。段洲庭眯眼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宝年已经走近。“段二哥，谢了。”
段洲庭收回目光，冷了眼睨他。
“不是看着你的面子。”
陈宝年一愣，“那是……”
先前段洲庭突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说要帮他接余汀兰一家回来，叫陈宝年又惊又喜。
他们虽然关系算说得上话的，但段洲庭绝不是大发善心，好管闲事的人。况且由段洲庭出手做这件事，哪怕是陈家也不敢置喙一句。陈宝年始终没想通段洲庭的用意。
白雪皑皑，从京佛山的山顶看下去，整座城市都像是被冬日裹挟。说不出的干净。
陈宝年听身边人沉声开口。
“你这点事好像吓到我家小姑娘了。”
“我得安她的心，别叫她半夜吓醒了。”
“我心疼。”
陈宝年不敢置信地侧头看着他，久久都没出声。都说段洲庭极宠养在身边的小姑娘。
原来已经宠到了这个地步。
看她受噩梦惊扰就会心痛的地步。
与此同时，另一边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
余汀兰忽然收敛了笑，杏仁眼红通通地瞧着鹤枝。她说：“姐姐，逃吧，我利用陈宝年，他一定肯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