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舒服?”鹤枝回神,木然地将目光从无支点处收回,又落在段洲庭被暗黄灯光照的温柔缱绻的脸上。
优越硬朗的五官被高饱和度的光扫的柔和起来,他像是戴了副名叫绅士的假面,事事句句都用心体贴。
“我帮你揉一揉。”
在外面待的久了,段洲庭的手掌有些凉意,在触碰到鹤枝的一刹那,叫她蓦然一个激灵。
段洲庭立刻后怕似的收回手。
“对不起枝枝,我手太凉了。”
鹤枝安静沉默地喝完温度适宜的姜茶,终于温声开口,“是我太敏感了,已经不难受了,睡吧。”
难得的和谐的相处氛围,叫段洲庭忍不住沉溺。他弯了弯唇,眉眼抬起,嗓音低沉,“好,我们睡觉。”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鹤枝都没再和段洲庭针锋相对。她像是完全分清了利弊,对段洲庭所有行为都没什么抗拒的接受。大部分时间,段洲庭都会摸着时间点回来送她上学,接她放学。如果实在公司有事抽不开身,他也会安排严叔随身接送。甚至在学校里,鹤枝也发现居然还有段洲庭的眼线。某一次傍晚她想进书房用段洲庭的备用电脑查点资料,就在桌上发现了一本有关于她的资料。
那资料更像是监视报告,大到鹤枝一天在什么时间段见了什么人,小到她在学校一日三餐吃了什么,上了什么课,当日课程的作业是什么。这些全都被整理成资料集隔天送到段洲庭这里。鹤枝麻木地翻看着属于自己的"起居注。",段洲庭大步进来。他手上端着热牛奶,看着鹤枝在翻看那本资料时也没半点被抓包的神情,反而坦然地走近将牛奶放在她手边。
温热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的颈窝处,段洲庭闷声,“枝枝,你和那位吴明班长见的次数太多了,可不可以换个小组?”“你知道的,我有点吃醋。”
鹤枝当然不会因为他的语气就会觉得这是什么合理的商量。果然,隔周,吴明换组的事就被齐教授当众宣布。那天接鹤枝回望城园的是严叔,段洲庭晚上有应酬,将近十点才回来。大概是家里有鹤枝,也有可能他的位置实在是没什么人敢强求他,所以他应酬回来的时候基本没什么酒气。
彼时鹤枝正在岛台处煮一锅梨子汤。
十一月的京北城已经隐隐有了落雪的兆头,秦嫂受寒有些咳嗽,从前鹤枝咳嗽,林听雨也常给她煮点梨汤。
段洲庭从背后抱过来,流离台的吊灯闪烁,鹤枝被这动静惊地回头。视线里是一双和林听雨几乎一样的眼,眼尾微微上扬,眼窝深邃,双眼皮褶皱很深,瞳孔很黑,像墨水落进去,看不清情绪。无疑,这双眼是漂亮的,可想要的太多,又充满欲望似的。他们竞然这么相像。
鹤枝的眼皮开始狂跳。
就连说话时,他们都习惯性温柔。
“枝枝不高兴吗?”
鹤枝盯着他,看他眉尾处褐色的,不明显的小痣。如果不是这么凑近的情况下,根本发现不了。“外面下雪了,很小,不过是初雪,枝枝想去看吗?"段洲庭很有耐心。鹤枝醒神回头,继续搅和着那锅梨汤,直接带过话题。“天很冷,喝点汤吧。”
段洲庭一手掐着她的下颌以不容抗拒的力气将她转回来。那双眼就这么沉沉地朝她压过来。
“枝枝在生我的气吗?”
鹤枝被掐地动弹不了,只能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一直待在这里有点闷。”
段洲庭松了手,似乎思考了一下。
“陈宝年叫我们去爬京佛山,山顶可以看雪,去吗?”“不……"鹤枝下意识拒绝,话没说完又被段洲庭接过去。“他还邀请了你的那个好朋友,叫什么?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