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圈子里哪有不联姻的……”
“女学生,男总裁,不会是……
“各位,千万不要对我的未婚妻进行不好的揣测,否则,我不介意派段氏的法务部与各位好好交谈一番。”
“我未婚妻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没有别人。”两句话,再也无人敢置喙。
没有豪门情人的内情,段洲庭是真的宠爱这位未婚妻,甚至为了她和媒体树敌,放弃大好的联姻。
旁边一直坐着的段鸿声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在此时发作。有记者将话筒递过去,“董事长,请问对于您妻子此番搅弄风云重创国内市场和股民,最后还需要年轻的段总出来收拾烂摊子的行为,您是否有什么想说的?”
段洲庭轻飘飘地掠过去一眼,在无人发现的瞬间,勾唇嘲讽一笑。这笑被鹤枝捕捉,顿觉心惊。
段鸿声声音不大,情绪不显。
“我们是一家人,我夫人行差踏错,自然我们作为家人要替她弥补大家,还请各位相信,以后……”
说到这句话,他顿了顿,“以后段氏交到洲庭手上,一定会给大家带来更好的市场。”
这场发布会不仅是段氏对近来沈清事件的交代,更是段鸿声的卸任仪式。至此,段氏所有大权正式落在段洲庭的肩上。段鸿声和沈清都被清退出段氏的核心层。
发布会结束后,段洲庭回了一趟京郊老宅。这宅子是段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耗费巨资建立的。门头上几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此刻看来,却有几分讽刺。
严叔依着规矩将车停在门口,回头劝他,“阿洲,态度软这些,这些年严叔知道你受苦了。”
他叫他阿洲,真是好久远的称呼,惹得段洲庭推车门的手都停住。严叔是家里的老人,从段洲庭幼儿园起,就是严叔负责接送他上下学。这一送,就是二十多年。
上初中以前,段洲庭记得,严叔还叫他阿洲。后来是怎么转变称呼的?
好像是小学四年级的儿童节放学,段洲庭率先进了门,严叔在后面叫着。“阿洲,你忘记车上的巧克力了!不是说好朋友送的礼物?”回应严叔的不是段洲庭,而是段洲庭的母亲一一沈清。沈听报臂站在大厅门口,脸上的神情又冰又冷,她说话时那双清丽的眼下意识低低地扫过对方,不怒自威。
“老严,阿洲不是你该称呼的,还有……”段洲庭正好回头,就看见沈听染着裸色甲油的纤细手指捏着那盒巧克力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里,她回头盯着段洲庭,语气暗含警告。“阿洲,甜食会使人嗜睡,贪恋美好,影响你学习的进度,另外…“我不希望你交那么多没用的朋友。”
从此以后,严叔对段洲庭的称呼就从阿洲变成了小少爷。后来的某一天,又从小少爷变成了段先生。好像人与人的距离就在你不知道的哪一刻拉开。等你乍然发现的时候,就被那种距离刺的鲜血淋漓。思绪一瞬间回笼,段洲庭顿了顿应了这句阿洲。“嗯,严叔,别担心。”
将身上衬衫的每一颗纽扣扭好,再将手边的西装仔细穿上,确认没有任何一丝皱褶后,段洲庭下车大步进门。
老宅很大,是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在风景区附近盘下了将近两个亿的地皮,再请了苏州的园林建筑师耗时三年打造。老爷子还在世的规矩,不论是谁,车不允许开进内院。从大门口走到内院,大约需要十五分钟。
段洲庭踩着脚下鹅卵石铺就的石径,完全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十五分钟。小时候觉得它很长,后来觉得它很短。
也不知道变得是路,还是人的心境。
大厅门口,刘妈早就等候多时,远远看见段洲庭的身影,她就迎了上去。“少爷,夫人在花房等您。”
段洲庭颔首,提步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间房连接大片露台,沈清喜欢花,所以改成了花房。段洲庭记得,她尤其喜欢红玫瑰。
玫瑰带刺,沈清就叫段洲庭一根一根将那些刺拔了,那时候,他六岁。好像每次停到这扇门前,段洲庭都能清晰地想起玫瑰花刺戳破指腹的同感,血红渗出来,滴落在红玫瑰的花瓣上。小时候的段洲庭红着眼,咬死嘴唇不肯出身,却还是忍不住生理性的吃痛落泪。
段鸿声说,妈妈为你付出很多,你有些回报,也是应该的。所以这个拔刺的工作,他做了九年,直到十六岁出国,才不了了之。推门进去,花房一片混乱,往日鲜艳的蔷薇,红玫瑰连温室精心地呵护都没养住,全都枯萎在花瓶里。
沈清坐在椅子上,惨白着一张脸,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砰一一
她随手拿了边上的花瓶砸过来。
“你还敢回来见我!”
段洲庭不避不让,叫花瓶砸到他的额前,玻璃碎片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囗。
他浑然未觉,蹲下捡起那枝从瓶子里掉落的已经枯萎的红玫瑰。将花好好地放在她手边,段洲庭这才笑了笑,道:“我记得母亲一直教育我,要做您的儿子,就需要争,需要抢,需要坐稳段家掌权人的位置,需要将段沈两家牢牢掌控在手里。”
“现在……“段洲庭在她面前蹲下,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