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正是游玩的季节,所以不少外国游客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京市旅游参观。
这样的游客需要一名口语伶俐,对文化历史相对了解的导游,当然薪资部分也会相对可观。
作为京大文修系的学生,很明显,鹤枝专业对口。
林妈的医药费,明年的学费生活费,样样都要钱。
鹤枝没理由拒绝这份兼职。
从食堂出来的路上,鹤枝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号码归属地是京市。
接通后,是段洲庭熟悉又低沉的嗓音。
他轻轻地笑着,“鹤枝同学,我是段洲庭。”
鹤枝脚步一顿,眼睛也开始放光,“段洲庭?”
意识到称呼的不对,她补了一句,“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鹤枝同学随意。”
“听说鹤枝同学去我外公那里告状了?”不痛不痒地一句兴师问罪,并没有什么责怪的语气,他轻柔地像是在说什么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鹤枝一时面热,她解释,“没有,是我和齐教授打电话被沈老恰好听到了。”
段洲庭哦了一声,又下结论,“原来是和齐老告状了。”
这次鹤枝不解释了,他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段洲庭的“责问”点到为止,见鹤枝不语,他也绅士地不再追责。
立时转了话题,“要定在哪儿?”
“什么?”鹤枝一时反应不及。
段洲庭有耐心地提醒,“不是说要代表齐老请我吃饭?要定在哪儿?”
鹤枝后知后觉,刚想脱口而出的一句你想吃什么被匆匆赶上的吴明打断。
他没注意到鹤枝在打电话,“鹤枝你可别忘了时间啊,都定好的。”
鹤枝忽然想起十分钟前接下的兼职工作。
她轻嗯一声,转头对电话里的人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段洲庭,我最近有事,可能要到月底才有时间请您吃这顿饭了。”
电话里沉默一瞬,段洲庭声调不明,夹杂了一些疏离的感觉。
“好,鹤枝同学先忙。”
——
周末的时候,鹤枝换了一身便捷的运动服,提前到景点作准备。
第一次的导游工作是她和吴明一起,接待的是来自澳大利亚的一家人。
时间还早,鹤枝和吴明坐在博物馆门口一边等一边闲聊。
“你这工作哪里找的?”鹤枝随口问了一句。
吴明抓了抓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偏远农村考上来的,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我从高中毕业一直就在兼职,上学期我加入了学校的旅游社,跟着旅游社把京市玩了一遍,后来旅游社的社长问我要不要兼职,就给我介绍了这份工作。”
鹤枝点点头,原本她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对方一股脑儿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家庭,大学生活全都跟她说了了一遍。
其实她也不知道作何回应,总不能似是而非地安慰一句,没事,我也很穷。
挺没意思的。
更重要的是,此时,鹤枝其实有些心不在焉。
主要是因为前两天段洲庭的那通电话。
鹤枝总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鹤枝有些猜测。
大概是她本来说请他吃饭,但是没请上?
但总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缺这顿饭吃吧?
可鹤枝就是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在那之后,鹤枝尝试给他发过几条信息,但都石沉大海,中间也打过几通电话,都被挂断处理。
他们之间,好像莫名进入了一场无厘头的冷战。
这么说也不对,段洲庭本来一直对她就很冷淡,他们之间甚至算不上相熟。
正发散思维着,身旁的吴明发现自己侃侃而谈没得到回复后开始叫她,“鹤枝?鹤枝?”
鹤枝回过神朝他看过去,“怎么了?”
吴明正要说话,扭头正好撞进鹤枝那双湿漉漉像淋了雨的小狗一样的眼睛里。
今天天气不错,日头也正旺着,星星点点的亮落在她的黑色瞳仁里,泛着异样的光。
吴明一时看的有些面热,赶忙慌乱地扭开头,不自然道:“没……什么,没什么,今天天有点热,问你想不想喝水,博物馆附近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好多小女生都爱喝他家。”
鹤枝没感觉到异常,伸长脖子朝外侧的商圈看了一眼,果然如吴明所说,右边一家奶茶店门口排满了年轻的大学生。
她收回目光,拒绝,“算了,我不爱排队。”
吴明一听这话,眼里一亮,“我可以帮你……”
正在这时,今天需要服务的澳大利亚家庭的几位成员正好到达,为首者应该是家里的长辈,是个一头白发蓝色眼瞳的时尚奶奶。
她穿了一身利落干净的冲锋衣套装,上来就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和他们打招呼。
“宝贝,你们应该就是我们今天博物馆参观的导游吧?”
鹤枝和吴明胸前都别着导游的铭牌,他们几乎可以一眼认出。
吴明很有经验地上前和他们拥抱招呼,“是的,欢迎大家来到中国的博物馆,今天我和我的同事会带领大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