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羊毛,多为淡棕浅绿色,同色的府绸镶荷叶边,领口缀短短一排牙白色钩针蕾丝边。
看起来有些发旧,看来是穿了两年,改改袖子肩膀,又继续穿的。
原身是个勤快人,自己的衣箱子收拾的很整齐。
衣服虽旧,也都干净,散发着一股清淡朴实的肥皂气味。
黛莉穿了一条厚厚的衬裙,又穿了毛线织的长袜,外面套上深绿色棉布长裙,最后拿上褐色粗花呢斗篷。
她做完这些,她顺着仅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窄梯子慢慢的走下楼。
楼梯是薄薄的木板,扶手是铁艺的,每样东西都“咯吱”“咯吱”
伴随一股闷糟木头味,发酵面包味儿。
家里的二楼有两间卧室,带一个狭长的几平米杂物间,也被用来安□□壶。
下到二楼时,她遇到了祖父汉克。
汉克.纳什的绰号名叫矮个,也确实是个矮个。
一头祖传的棕红头发,一脸络腮胡,皮肤白里透红,五十五岁了,精神头很不错。
他正端着一只豁口的白釉陶碟,里面装着刮了黄油面包,水煮蛋。
另一只手提着热水壶,往卧室里走,像是要给卧病的祖母丽莎送饭和洗脸。
她老人家目前的一日三餐都只能在床上解决。
三餐原本是玛丽每天上来送的。
如厕和洗漱,才归这老头帮忙。
黛莉知道,这老头和原身的老爹平时工作很繁重。
凌晨就要起床接牛奶分装进小壶里,给附近多罗斯街和裘德路的几十户客人送奶。
上回,黛莉的爸爸一人去市场给杂货店进货,算错了账,叫店铺少赚了几个先令,盘账时让祖母好一顿骂。
所以全家商量过后,这回进货打算依赖全家最有学问的黛莉。
但因为近期的凶案太渗人,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
于是才要这老头护送顺便帮着拎东西,让黛莉的爸爸一人去送奶,老头这会儿才会有空来送饭。
“给我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说着,黛莉从祖父手里接过盘子和水壶,走进了他和祖母住的小房间。
这房间里有扇窗户,现在紧闭着,房间里摆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沙发,还有角落里的夜壶,便桶和各种小物件。
房间本身不算小,东西多了就显得不大。
丽莎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盖着毯子,咳嗽了两声。
她虽然骨折了,但时日已久,目前可以坐起来,可就是走不了路。
若是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或许可以下地试试。
但这房子四处都是斜屋顶,陡梯子,房间也转不开身,她只能卧床。
黛莉从角落里找来一个脸盆,把热水先倒进去,又找了块巾子,给丽莎洗漱。
丽莎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女换了芯子。
她躺在床上,戴着一只稍花哨的毛线花片帽,一脸关注的看着她:
“昨天的生意怎么样?”
“还好。”
黛莉又把涂了黄油的面包递过去给她。
丽莎吃了两口,一点也吃不下,恨不得立马就亲自去干杂货店的活计。
“你们别想骗我了,我的耳朵还没聋,照这么下去,房租都要交不起了,我看你们还是把我搬下楼,我自己去看店。”
丽莎有一张长脸,一头卷卷头发,披着发旧的针织披肩,越说情绪越激动。
她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了街尾的洛比特杂货店在趁她病了抢她生意。
“先把病养好,要是病再加重了,生意还指望谁来做?他们可就指着你倒下了,好把我们家吃掉。”
黛莉颇有耐心地给祖母捋毛。
她想,这老太太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是硬撑着干活,恐怕未来一定会病情加重。
丽莎一听,果然无话了半天,头撇到另一边,继续咬干巴巴的面包片。
看着老太太还算有些听话,黛莉心里暗道。
在乎金钱的人,最是好劝了。
勉强吃完面包,丽莎把贴身保管的钥匙从胸口拿出来,交给黛莉。
让她打开斗柜里的盒子,拿三个英镑去进货。
这三英镑动用了丽莎压箱底的存款。
黛莉从她手里接过了这把小钥匙,去柜子里,扒拉开一堆杂物,找到了最隐蔽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一堆硬币,分别摞在凹槽里,有英镑,先令,便士,甚至还有法新,一共是三十镑。
一镑硬币是金的,先令主要是银,都印刻着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些货币的兑换进制大概如下。
一英镑等于二十先令。
一先令等于十二便士。
一便士等于四法新。
眼下的麦子颗粒的价格是两法新一磅,一磅的重量为四百五十克。
一法新能买二百多克麦子颗粒。
她迅速地依据这个判断了一下这份三十英镑的家底是什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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