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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冀(1 / 2)

沈宓难得听到顾湛素来冷淡的语气中出现情绪起伏,本欲觑一眼他的神色,却在这一瞬,撞入顾湛那双幽深的眼眸。

“不可直视君上。”她想起当时在沈家,吴教习教她规矩时说过的话,匆匆将眼睫垂下,仔细斟酌过一番措辞后,才轻声道:“之前不知殿下厌恶甜腻之物,故犯侍君不当之错,妾问过东宫厨司的宫人后,得知殿下喜欢淮扬菜,这才请厨司的宫人教妾两道。”

顾湛没应她这句,她隐约觉得座上之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却不敢抬头,也不敢在礼仪上失了分寸。

整个人像是等待审判一般,即使嫁入东宫两个月,她对顾湛,仍是畏惧。

良久,才听到顾湛一句:“嗯,不必在那处站着。”

沈宓深吸一口气,朝顾湛颔首:“谢殿下,”她这方敢抬眸,顾湛仍端坐在那处,她想起宫人说勤政殿今日尚且未传晚膳,是以大着胆子朝前走两步,从食盒中取出碗筷,为顾湛盛一碗汤,递到他面前。

顾湛的眼神没在食物上,也没在沈宓身上,只铺开一张宣纸,又用左手压住右手衣袖,提笔欲写。

沈宓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发现他信手拿起的那支笔上蘸的是朱墨,没忍住出声:“殿下,拿错笔了。”

顾湛手一顿,那双寒若星霜的眸子便朝她望过来,沈宓匆忙躲开他的视线,绕到方大檀木桌的另一边,捏起搁在手边的墨块,“妾替殿下研墨。”

顾湛没拦她的动作,看着她游刃有余的研墨。他案上的这方墨块为徽墨,砚台则是歙砚,虽则都是墨砚中的珍品,但也足够坚硬,手上若无几分力道是研不开的。

他这位沈良娣,虽胆怯懦弱,从不敢在他跟前高声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倒也算乖顺懂事。

沈宓握着那块墨,即使手腕发酸也不敢停,等墨水缓缓淌开,她才将墨块放回原位,方要撤回手,却被顾湛一句话拦住了。

“你手怎么回事?”

沈宓意识到是自己在厨司做菜时不慎被飞溅出的热油烫出的泡,虽然回去用银针挑破上过药了,但明眼人一瞧,也知道那处有伤痕。

若是昔日在家中出现这样的意外,她必要抱着父母兄长的胳膊撒娇哭闹一番才肯罢休,但面对顾湛,她却不敢使半分性子,也不顾上擦手上沾的墨,将手缩回窄袖里,用手帕挡住,低声道:“一些小伤,不妨事。”

顾湛也没多问,换了一支笔,往砚台里蘸两下,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东西。

沈宓本无意去看他都写了些什么,但在顾湛写好收起来时余光却不慎扫到上面的字迹,“殿下所书,是飞白?”

顾湛自顾自地将纸张封进信封中,随口一问:“怎么?你也擅长此道?”

沈宓摇头,“只是认得。”因为按照吴教习教她的,她只是良娣,在太子殿下面前,无需做一个饱学的才女,只要照顾好殿下便是。

其实她的母亲出身书香名门,她自幼深得母亲所传,她那位配享太庙的外祖在世时,也夸她聪颖无双,飞白书道甚至比一些翰林都好。

顾湛果然没多问。

沈宓看见始终被他冷落在一旁的饭菜羹汤,没忍住提醒:“殿下,过会儿饭菜该放凉了。”

顾湛往信封上拓印火漆,淡声道:“孤知晓了,东西放下,早些歇息,还有,以后不必再做。”

一阵落寞蔓上沈宓的心头,但她只得依言退下。

翠微在殿外焦急地等着沈宓,她不断地朝殿内张望,生怕沈宓再像寻常一样红着眼睛出来,孙澄在一边劝她:“翠微姑娘,莫要太过担心,殿下虽然平日里威严有过,但沈良娣也只是进去送晚膳,想来殿下不会苛责。”

他话音刚落,沈宓便从里面推门而出。

翠微忙迎上去,为她披上裘衣,“良娣,如何?”

沈宓朝她弯弯唇,“殿下收下了。”

翠微也跟着松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走下白玉阶后,孙澄朝她拱手问好,她亦礼貌回应:“今日多谢孙公公通传了。”

顾湛的声音再度从殿内传来,“孙澄。”

孙澄不敢耽搁,忙朝殿内而去。

翠微为沈宓撑着伞走在她身边,一道与她走回青鸾殿。

“殿下有没有夸您的手艺?您自幼便学什么都快,今天虽练了一天,但最后做出来的成品,连厨司的厨子也夸赞了呢!”

沈宓想起顾湛根本没碰那道菜,还让她以后别再做了,也许没动怒,今日肯给她几分面子,也是因为那两道菜是淮扬菜,而不是旁的,如此说来,她还真得感谢那位人尚在平江路,自己与之素未谋面的苏姑娘。

但她听见翠微语气雀跃,眼神中又包含期待,终究是不忍翠微再为她担心,强笑道:“殿下说,做得不错。”

翠微也跟着笑起来,“那如此说来,我们以后在东宫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沈宓没破坏她的兴致,只温声提醒:“地上尚有积雪,小心滑倒。”

也不知是否为翠微一语成谶,她们回到青鸾殿后不久,孙澄便到了。

沈宓不知孙澄这么晚所为何事,孙澄却拿出一个小匣子,“殿下嘱咐奴才送这瓶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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