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惊遥身后还跟了个模样稚嫩,穿着白金服饰的少年,瞧着岁数与姜榆差不多大。
“夕阙。”闻惊遥自来了后,只瞥了眼燕如珩,视线便没从慕夕阙身上偏移过。
慕夕阙朝他走去:“你来了,遇上阿珩便聊了会儿。”
闻惊遥看过去,颔首道:“燕少主。”
燕如珩端着笑回道:“闻少主好久不见。”
闻惊遥并未再回应,拉起慕夕阙的手,从容自若。
慕夕阙愣了下,十来岁的闻惊遥是什么模样,她再清楚不过了,死板到有些固执。
可与她相握的手攥得很紧,闻惊遥将她往身边扯了扯,他身上那股淡香便扑鼻而来。
闻惊遥问:“婚服可还合适?”
慕夕阙回道:“合适,不需要改。”
“那便回去吧。”闻惊遥恍若没瞧见旁人,从始至终只看着慕夕阙。
那身着白金服饰的少年冷着脸站在燕如珩身侧,满脸不忿:“闻少主,慕二小姐,我兄长还站在这里呢。”
慕夕阙和闻惊遥几乎同时抬眸看去。
燕青来如今也就十五岁,他性子顽劣,眉目间有明显的不逊和被娇养惯了的傲气,这些年没少跟慕夕阙阴阳怪气。
慕夕阙颔首道:“哦,忘了,抱歉,我们还有要事,便先离开了。”
燕如珩神色淡淡,目光落在她和闻惊遥交握的手上。
她轻飘飘的态度像是个巴掌一样甩在了燕青来脸上,如今见两人成双成对更是恼火。
燕青来道:“我此番来送礼便憋着一肚子火气,朝家主既无心让你与燕家结亲,前些年走得那般近作甚,她一边与燕家交好,扭头却忽然扯出桩娃娃亲,这吃相未免也忒难看了。”
燕如珩侧首,沉声道:“闭嘴。”
慕夕阙脸上那点扯出的笑也散去了。
燕青来甩开燕如珩的手:“兄长,这十三州谁敢薄待我们燕家,要我说十三州的传闻怕都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侧上方灵压逼来,带起的罡风自脸侧刮过,燕如珩修为不弱,几乎是瞬时便扯着燕青来退后几丈远,站定后冷眼望去。
闻惊遥长身玉立,单手执剑,那剑已出鞘。
燕青来刚站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音量陡然拔高:“你想打我?我说的哪里有错,十三州传得沸沸扬扬,祭墟动荡秽毒将出,慕家独揽十二辰却不愿拿出来镇压祭墟,装什么仁善!”
“青来,闭嘴!”燕如珩似乎也动了气,眉头皱起,音量高了几分。
慕夕阙从始至终站在窗边,瞧不出生气的模样。
“你就咽的下那口气!”燕青来眸底赤红,已然气到极处,“朝家主分明就是利用你,却根本看不上我们燕家,要我说这女子当什么家主,朝蕴资质平平哪比得上先慕家主半分,谁知道她怎么——”
这次话未说完,刚才还在几步远外的少年瞬移上前。
闻惊遥淡淡看了燕如珩一眼,视线越过他落到他身后的燕青来身上。
“一介后辈,谗言家主,背后毁谤,不敬尊长,藐视神武,按十三州律法,无论身份地位尊卑高低,当杖责三十,由燕家主事代为赔礼。”
他反手运出灵力,眨眼之间灵力凝化为一长棍,闻惊遥单手握住,棍身在空中旋转一圈,猛然砸下,朝燕青来打去,棍身带出的簌簌声猎猎作响,力道之重,毫无留情余地。
没想到他这般不留情面,燕如珩脸色一变,抽出腰间长剑凝结罡阵准备应敌。
身侧快影袭过,燕如珩只顾应付闻惊遥,一时不察。
轰——
伴随一声闷响,一柄金黄灵力凝出的长棍越过燕如珩,重重打在燕青来胸口,瘦弱的少年毫无抵抗之力,吐出一大口淤血,被砸出十几丈远。
青红交叠的衣裙被急速冲击的罡风吹得翩飞,满头华丽金钗叮当摇晃,她速度极快,只是眨眼之间便到了身前,刮过的气流化为锋利的刃。
路过燕如珩时,在他脖颈一侧划出渗血的伤。
“不劳你替我打,辱我慕家,诽谤我阿娘之人,我亲自来打。”
慕夕阙单手拎起燕青来,纵身从三楼后窗跃下,跳入莲衣阁后院。
四周惊呼,前来订衣的宾客拥挤上前,挤在窗子前看,只见那容貌迭丽、满头金钗的女子猛踹少年膝弯,让其跪倒在地,单手扬起用灵力幻化出的棍棒,高高扬起,重而狠地砸下。
燕青来发出一声惨叫,一个素来娇惯,修为不过筑基的少年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吐出一口淤血昏倒在地。
燕如珩反应过来,瞳仁微缩,眉头紧蹙,抬脚便欲上前阻拦。
一柄玄青长剑横在身前,剑已出鞘,那柄品阶不俗的剑身上暗纹流动,青光凛然。
燕如珩侧眸看去,笑问:“闻少主这是作甚。”
“令弟当众口出妄言,当按十三州律法处置,此律规乃千年前燕家所写,你不认?”
燕如珩脸上那点体面的笑慢慢散去,听着后院声声有力的棍音,与闻惊遥平视。
末了,他退后一步。
“闻少主说得是,既犯错便该罚。”
闻惊遥收剑入鞘,并未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