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关于他们的事情,我知道的远比你多,蔺公子此番前来还有朝家主的意思吧,她追了我这么多年,不累吗?”
徐无咎冷着脸,一手握紧长棍:“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只需要告诉我十二辰是何物,我便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院里静得骇人。
一息,两息,蔺九尘开口:“你要十二辰作甚?非主人无法使用神器,如今十二辰无主,你拿了也是个摆设。”
“我可没说我要用。”徐无咎笑了下,“好奇不行吗,难道蔺公子不好奇可掌四时流转阴阳轮回的宝物,是否真的能借天脉之力敛骨吹魂呢?”
蔺九尘只是冷冷看着他,神容并未有半分波澜。
徐无咎慢慢走近,声量放低:“外人不知道十二辰是什么,连鹤阶都没见过,但你作为内门大弟子,是慕峥和朝蕴倾心培养的慕家栋梁,日后慕夕阙当上家主,你便是她的二把手,你知道十二辰为何物。”
“难道你不想知道,任风煦在哪里,你师父的死因究竟为何?”
他走至蔺九尘三尺之距,而蔺九尘低垂眸子,动也不动,似乎被他的话蛊惑,心下正在犹豫挣扎。
徐无咎面上牵出的笑倏然散去,小臂长的棍子从两端横生半截,变成一根足有八尺高的长棍,他抬手便劈。
而一动不动的蔺九尘忽然抬眸,无形罡风萦绕周围,长刀悬立在空中,刀气凝成金刚圆罩护在身侧,抵挡了朝他劈来的长棍。
“任前辈死了,对吗?”蔺九尘开口,似早就猜到。
刀吟风落,只是眨眼之间,他的身影闪现至徐无咎身前,长刀架在他的脖颈处。
徐无咎面无表情,即使蔺九尘的刀再往前一寸便能划开他的动脉,他动也不动。
蔺九尘问:“十三年前我师父得知,有能祛除秽毒的神药就生在海外仙岛,为救长女,他乘坐灵舟前往海外,舟上却混入了只祟种,满舟三百人,只活了一个七岁的孩童。”
“你在舟上。”蔺九尘用了力道,刀锋割破徐无咎的肌肤,血水顷刻间流出,“那孩童是你,你如何活下来的?”
徐无咎垂了眼,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目光毫无焦点落在地面,半分不回应蔺九尘。
蔺九尘的刀身又深了几分,最后一丝耐心也快耗尽:“说,我敢杀你。”
徐无咎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地面说道,喃喃道:“原来你我都是棋子,我以为我与你有何不同呢。”
蔺九尘拧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坑坑洼洼的泥地中,覆盖在最上层的泥沙急速退去,仿佛底下有个吸附阵法,随着泥沙退下,写着晦涩经文的金色圆盘从地底浮现。
蔺九尘瞳仁微缩,反应迅速,一手抓起徐无咎的衣领将他扯起,两人迅速瞬移至草屋上方,可也已然来不及。
那地底浮现的圆盘已聚成半圆金刚罩,将整个院落包围起来。
几十里外,密林深处。
身着湖青长袍的中年男子淡声说:“杀阵已开,待两人为破阵筋疲力竭,你便去杀了徐无咎,将秽毒种在蔺九尘经脉中,后日礼宴鹤阶会派人前来,在那日必须除掉他。”
闻时烨抬手,掌心凝出个琉璃盏,晶莹剔透的瓶中却有一团浓黑之气正盘旋萦绕。
身后黑衣青年拱手行礼:“是。”
他抬手去接。
铮——
昏暗之中,暗金流光划破虚空,割断脖颈,血线喷溅而出,温热的血液溅在闻时烨侧脸。
轰然一声,有人倒地。
闻时烨猛然转身,足尖轻踮退至数十丈后,他望向密林深处,刚停没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映出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
她步步走近,一张陌生普通的脸现出,闻时烨皱了眉,在脑海里思索这人究竟是谁,她给他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能在他面前一击解决一个金丹满境的修士,修为定然不弱。
十三州现存的高手里,他找不出任何一张脸能与之完全匹配。
难道是易容了?
可他却瞧不出半分易容的痕迹,若非这人就长这副模样,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她的易容术已臻至绝列。
“阁下哪位?”闻时烨拿捏不准来者到底修为几重,不敢轻举妄动,眯了眯眼,低声询问。
黑影从林中彻底走出,她弯眼轻笑,歪了歪脑袋,像看一个将死之人般看着他。
“来杀你的人啊。”
闻时烨猛然拔刀,抵挡来者不由分说砸来的剑光,长刀与剑光相撞的瞬间,从虎口传来一阵战栗,几乎让他险些握不住刀。
这女子的修为要高过他。
闻时烨活到现在还是颇为惜命的,他一边抵挡一边退避,说话也乱了几分:“冤有头债有主,我并不记得自己招惹过阁下。”
可那女子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她旋身挥剑,剑气化为刚猛杀意,那柄看似普通的剑响起旷古绝吟,一剑祭出,直逼他的命门,快到他根本瞧不清。
闻时烨用尽灵力抵挡,将那剑气化开后急速奔逃,猛吹厉哨,想唤一里外的暗卫现身,可哨声消散也未见一人出现。
无一人来。
已经全数死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