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不好道:“该死,今日裴先生下山,婳婳只怕是那时便趁机偷摸着往山下去了。”
“谷主,带奴一道下山寻找吧,小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奴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在小姐面前赎罪的。”芳姨早已哭红了眼睛,满腹愧疚道。
“婳婳冒雪下山,十有八九会引得寒疾发作,即便是我到她面前也难以赎罪,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到头来落得一场空啊。”天外谷谷主何尝不是愧意难掩。
“谷主之意,是小小姐如今全然没救了?”芳姨不死心追问道。
“此事,端看天意造化。”谷主哀然叹息,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道。
“如今当先要紧事,是要尽快找到她将她带回,算算日子,怀瑾这两日也快到了,只要有最后一味药引,尚还有一丝希望。”
芳姨眼中黯然的光因谷主这番话又重新燃起希翼。
小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冒雪下山,入城时已是天明,恰此时银怀瑾也连夜风雪疾驰赶到,裴先生也带人到城门口相迎。
“大公子,不好了,小小姐不见了。”
银怀瑾跨马而下,一张俊美无涛的脸略迟疑望来,眼神当中含着忧虑。
“是真的,婳婳昨日突然不见,我怀疑是随裴先生的马车入的城。”
天外谷谷主眼中难得见阴郁忧色,底气略有不足道。
银怀瑾眸光瞬间凌厉,看人时威慑意味儿十足。
一旁的裴先生也是此时才得知消息,心头顿时直冒冷汗,跪地道:“属下该死,竟不查小姐下山一事,甘愿领罚。”
“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马背上,一道身着雪白狐裘的身影打马而去,手下的鞭子舞在空中鸣得叫人一阵心有余悸。
“是,属下遵命。”
裴先生起身后朝天外谷谷主颔首示礼后,随即带着人四下寻找。
芳姨也跟了上去。
天外谷谷主随后跟在银怀瑾身后入了城,往郡守府而去。
他的最大用处,不在寻人上。
三个时辰过去,终于有消息传来。
“禀公子,据城中的乞丐所言,昨日确有一同小姐一般年龄、身边跟着一只怪鸟的女孩在城中出现,根据衣着样貌,素芳娘子已证实确是小姐无疑,属下还打探到有不少人曾亲眼瞧见小姐在街中被一流动商贩欺负,不过后来倒也无事,只是后来小姐再不见了,属下带人搜遍城中百姓家中,并未寻到人,斗胆猜测小姐已被人带至郊外,特来请公子多批人手。”
裴先生得到消息后片刻不敢耽误,顺着线索一路追查,总算有了眉目。
“传令,调集城中所有兵马及家将暗卫,务必将小姐带回。”
银怀瑾不过稍作思量,立刻沉声吩咐道,身上的披风来不及系上人已行至院外。
天外谷谷主顺手捎上狐裘披风跟在身后道:“带上我呀,婳婳身中寒疾你不是不知,若有意外,我在场还能及时出手相救。”
银怀瑾闻言未回头,薄唇紧抿,脚下片刻不敢耽搁。
城郊,连日风雪终于止戈。
谢时衡身边暗影无数,自他传出消息后,明里虽未露面,京中却已有不少人嗅到消息,自然,新一轮的杀戮也在悄然无声中靠近。
谢时衡早已不耐同那些人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整个江淮郡中他的栖息地如同迷障般横遍,一时半会儿能掩人耳目。
那些人在打草惊蛇后还想找到他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他愿意主动现身。
昨夜主子贸然在城中露过面,暗影们为防万一,将院子里外三层埋伏了个遍,生怕再出意外。
不想入夜前,意外果真来临。
“公子,只这一处人家还未寻过了。”裴先生骑马立在银怀瑾身旁,言行格外慎重,有些不敢去看公子那冷如寒霜的面色。
他们已经搜寻了整整一日,若此处再寻不到,只怕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给我下马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银怀瑾冷声道。
一时间,兵士们手举火把上前,将眼前的屋子前门围堵得严严实实。
“青天白日,何人胆敢带兵扰民,王法何在?”
管事见对方来势汹汹,不像是来刺杀主子,倒像是来寻什么人的,为首之人他恰恰识得,乃是江淮郡如今的郡守,银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