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丛宁又是主动报的名,她没办法,不然她也不能同意简丛宁下乡。
孙红巾满脸无所谓,“只要能叫秾芽儿留在城里,我就算挨点批也不算什么。”
“可你这等于是在威胁药厂,若是药厂那边不吃你这一套,宁愿以后工作麻烦了点也要彻底断绝你这种行为呢?”简丛宁完全不同意孙红巾的这种冒险。
“妈,咱们南丰市一直都是定点支援三线建设的重要城市,所以这些年才把知青下乡这件事管控的格外严格,你这种行为就完全是和上面对着干,万一上面想要抓典型,到时候可不一定仅仅是你挨批评的事儿,很可能是我们全家都会倒霉。”
简丛云叹气,“妈,我知道你心疼秾芽儿,我也不想她下乡,也在四处打听工作的事儿,但我们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孙红巾的脸色也有些沉重,“我这不是想着现在的风气比前些年好了不少,所以……”
“没有所以。”简丛云不等孙红巾说完就打断她,“这件事你以后也别想了,更别在任何人面前提,尤其不能让我爸知道。”
孙红巾吁气,“放心,我不傻。”
简丛云也明白这是孙红巾最后托底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这么干。
又想着简秾如今这样也用不着孙红巾孤注一掷了,便不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道:“我们都不想秾芽儿出事儿,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先把眼前下乡这个关卡过了,不能让她白白受这一遭罪。”
有了刚才的插曲,孙红巾的情绪明显恢复不少,也能顺着简丛云的话想下去了。
但她还是先确定道:“你真觉得秾芽儿除了记忆出问题,别的没事儿?”
简丛云当然不敢肯定,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孙红巾的情绪,就道:“她说话没问题,醒来后还知道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防备所有不认识的人,显然是能正常思考。而且她吃完小半碗饼干泡水后还想要的时候,我告诉她是医生不让她再吃了,她还瞪了那个程医生一眼。”
“最重要的是她都饿成那样了也只会眼巴巴地盯着我放在桌子上的饼干,没有去抢或者做出其他的……”说到这儿,简丛云顿住了几秒,而后才继续道:“她没有抢或者撒泼哭闹,所以我觉得她的认知能力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说不定失忆也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想起来了。”
在医院的时候,她因为太过担心简秾,倒是没想到这些,甚至还觉得程方仪的那一通分析是在推脱责任。
直到现在和孙红巾说起来,她忽然发觉事情好像真的没有她之前担心的那么糟糕。
顿时又提醒孙红巾道:“妈,若真是这样,我们就更要抢先一步把秾芽儿下乡这一关给过了。”
孙红巾本身就是个很坚韧的女人。
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她也没有继续悲春伤秋,而是第一时间紧抓重点道:“我现在就去给你小姨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今天就带人过来去找程家算账。”
再之后,她发疯似的把还在四仰八叉睡大觉的简常平叫了起来,让他一起去程家找他们算账。
简常平可不是什么好父亲。
听见简秾醒了但却失忆了,第一反应就是,“那她岂不是成了傻子,我告诉你,这个傻子要养你自己养,我可不会养,更不会像你一样为了个傻子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
简丛云立刻嘲讽开了,“说的好像你养过家一样,这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靠的都是我妈的工资,没见到你一毛钱工资,所以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简常平的脸上顿时挂了相。
但他以前被简丛云下药的事儿整怕了,即便简丛云已经很多年没朝他下手了,但依旧时不时用下药来威胁他,他敢怒不敢言,只一个劲对着孙红巾输出道:
“人既然傻了就赶紧接回家关着,或者找个人远远嫁出去打发了,别想让我和你们一起丢人现眼。”
说完,闻到锅里传来蒸蛋的香气,简常平又饿又馋,但又不敢动,便一甩胳膊,打算出去找地方吃饭。
孙红巾既然叫了他,自然没打算让他这么顺利离开,而是借机又和他大吵大闹一番,顺便还狠狠抽了他几巴掌解解气。
当然也成功把四周邻里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