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强悍,在高温的水流冲洗下也能安然无恙,根本不用担心这种温度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希灼揉按着后腰处那些古怪的深红色印记,深吸一口气,闭眸屏息,将全身再次浸泡在了滚烫的水流中。
她与艾伦认识四年有余,对于这位联邦派给她的主治医师却并没有多少了解,除了每年必要的体检与受伤后的治疗外,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联邦政府的官网上有关于他的资料,艾伦是联邦最顶尖的医师之一,年仅25岁便已经拿到了多项医学奖项,据说他最擅长精神图景相关领域的理论性研究。
这是他第一次侵入她的精神图景,也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精神体的痕迹。
即使身为S级向导,他也从不展示或提及自己的精神体,疏离冷淡,仿佛在尽力隐瞒着什么。
然而越是刻意遮掩,便越引人遐思,激起对未知的探索欲。
希灼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体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胸腔中的氧气含量已经所剩无几,憋闷的窒息感愈发强烈,但她仍没有选择浮出水面汲取氧气,反而在水中缓缓睁开了眼。
涌动的热水扭曲了视线,躺卧在浴缸底部往外望去,折射的莹莹灯光穿透流动的水面,抚摸在她的身体之上,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扭曲又模糊的,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窒息感已经强烈到难以忽视,希灼感到身体逐渐无法动弹,窒息所带来的痛苦短暂地麻痹了那些刀割般的反噬疼痛,眩晕感也能抑制哨兵过度活跃的大脑,让她难以集中精力去回想那个人临死时的可怕画面。
耳边仿佛再次响起凯瑟琳元首的告诫——你不可能从感染体口中救下每一个人。
希灼当时没有反驳,因为凯瑟琳说的是事实。
这两个月里她疯狂救了许多人,但仍改变不了已死之人的结局。
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张开口,渴望大口呼吸,滚烫的水流却顺势灌入了喉咙,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挤压着她的胸腔,它们为自己即将压倒了一个生命而欢欣涌动。
希灼意识模糊间阖上了眼。
直到——
一声响亮的犬吠骤然刺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