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筒子楼住的时候,温栖的早餐都是在去一中的路上随意解决。有时候时间紧了连早餐也懒得吃。
但自从来到魏青宣家后,顿顿不落。绝大部分是因为魏青宣像个不知疲倦的闹钟一样,每天准时叩响她的门。
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准时响起的是电话铃声。
温栖接起,率先开口:“喂,魏青宣。”
“在。”
温栖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放在桌上,自己对镜梳头:“昨晚睡得不好,对吗?”
昨晚……
昨晚他很忙,脑子里清晰地全是她的样子。
魏青宣视线落在浴室门口,轻声反驳:“挺好的。”
他说话时鼻音没有完全掩住,加之声音又低又轻,如同在温栖耳边呢喃。她脖子泛起淡淡酥麻。
“那你今天怎么不来敲门了,而且你声音带明显的鼻音,不会才刚起吧!”
他随手抓了下头发,没完全睁眼,整个人靠在床头,听见温栖的声音才慢悠悠地抬眼。
“差不多,”他停顿了一下,说,“昨晚做了个梦。”
温栖梳好头发,又倒了杯温水,嘴嗨问道:“梦到我了?”
魏青宣支着胳膊坐起,嘴角扯了扯承认:“嗯。你怎么知道?”
“猜的,”温栖喝水的动作卡住,尾音带着点试探,“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魏青宣没有立刻回答,指尖拂过床单,忽然低低笑出声。那笑声从胸腔里滚出来,混着没散的困意,哑得格外勾人。
“好梦,很好的梦。”
“哦,梦到什么了?”温栖正打算出门去餐厅,可电话那头的沉默却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意识到什么的她再次开口:“……那个。”
可魏青宣的声音已经从电筒那头传来,他依旧在笑,清凉、不容置疑又极含欲望地直击这个闷热的早上。
“深夜,你我。”
“你说我梦到什么了?嗯,栖栖?”
*
温栖第一次体会到被一个人搅乱的感觉。
而这个缘由竟然来自魏青宣,温栖愤愤不平。
竟然只用短短两句话就让她这早上心不在焉的。
长条桌的一端摆着精致的白瓷餐盘,里面是烤得金黄的吐司、红肠、煎蛋……
不过温栖的注意力明显不在那上面,她狠狠握住手边的玻璃瓶。
暗骂:魏青宣,你真是出息了。
董澜莹看出温栖神色恹恹,问道:“小栖身体不舒服吗?”
温栖回过神,粲然一笑:“没有,就是还有点困。”
“早餐不合你胃口吗?”董澜莹瞧着她一口没动面前的东西,又问了句。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姑娘,能在她家住一段时间也是缘分,瞧着她消瘦的身子,董澜莹特意吩咐过早餐要做得合他们年轻人的口味一点。
孙姨也说:“小栖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做。”
温栖哪敢再想魏青宣,立刻拿起眼前的吐司,生怕麻烦到俩人。
“很喜欢这些的,我就是吃饭有点慢而已。”
闻言,俩人才收回视线。
温栖咬着吐司,眉头渐渐蹙在一起。
都怪魏青宣,该死的魏青宣,大清早说什么梦话呢!
过了好一会儿温栖才感觉自己从那种迷糊的状态中清醒。终于没再想魏青宣。
今天没排温栖的班,她也不着急时间,打算慢悠悠地吃完再去练习配音。
昨天刚收到一个试音通过的通知,虽然是一个戏份不算很重的配角,但足够温栖高兴好一阵子。
阳光透过窗户,光晕洒在餐桌上,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她抿着温热的牛奶,目光落在对面空着的座位上。
那个扰乱她一早上的罪魁祸首竟然没出现。
显然董澜莹也注意到魏青宣那么久还没有下来,她放下手中的骨瓷杯,带着点疑惑地转过头对孙姨问道:“青宣怎么还没下来?”
老人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时眼角的皱纹温和地舒展开。
孙姨连忙上前一步:“我刚才上去喊过了,敲了半天门才应了一声,”她叹了口气,语气里添了点担忧,“听声音闷闷的,像是感冒了,说没胃口,就不吃早餐了。”
感冒了?
温栖看向窗外,虽然是早晨,但灼热的气息可见一斑。就算是夜里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这样的艳阳天,魏青宣竟然会感冒?
董澜莹闻言皱起眉,放下杯子的动作重了些:“这孩子就是犟,不舒服也不吭声。小孙,你等会儿去药箱里找找感冒药,再给他煮碗姜汤。”
“哎,好。”孙姨应着,转身要去厨房。
“等等,”温栖忽然站起身,椅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外婆,孙姨,我去吧,正好我也没什么事。”
她说得很快,目光落在楼梯口的方向,带了丝探究。可那里铺着厚厚的地毯,隔绝了楼上的一切动静。
董澜莹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着点头:“也好,你去看看他醒着没,让他多少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抗感冒。”
“好。”
不过温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