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魏青宣醒来时,身体先于意识给了他清晨的信号。
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反应,回想着昨晚的梦,呼吸缠绕着湿润,那应该是意识被压在深处的渴望。
带着未经疏解的热意,他踏进浴室,再次见到了那被揉成一团的披肩。
真丝的布料皱得不成样子,干涸的痕迹会更加显眼,昨晚梦里攥在掌心的布料,此刻像个被彻底拆穿的秘密,狼狈地躺在阴影里。
连带着他此刻的生理反应都多了几分滚烫的羞耻,花洒的冷水哗啦啦冲下。
魏青宣却盯着镜中的自己,泛红的耳根,喉结重重滚了滚,梦里她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发丝还在滴水,他将换下的衣服连着那条披肩一并带到了洗衣房。
却遇上了令他心跳一振的人。
“魏青宣……”
她的语气和梦中的吻一样柔缓。
他在梦里尝过她舌尖的味道,如同融化的雪水漫过喉间,清甜而微凉,几乎勾着他想一再探索,一触梦即破。
但此刻距离他眼下不过半米的距离,就是温栖的唇。
是否也如梦中一样的甜……
“你在想什么?”温栖狐疑地盯着他的神情,察觉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甚至眉眼间还有几分探寻。
会是什么呢?竟让他的神色空白到迷惘。
“你的脚伤了,今天可以先不安排你的班。”魏青宣飞快地收好情绪,绕过她的话。
猛然听见他说这个,温栖似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算是她的老板。
她的心思自然而然地转到今天下午的上班,刚才的探究被魏青宣成功挑开。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可没缺席的打算。”
“行,你决定就好。”魏青宣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实都在手里的衣服上,只是温栖在这里,他进退两难。
发丝又落一滴水。
注意到他肩头润湿一片,温栖问道:“你那么早起来洗澡?”
“嗯,”温栖没说话,他便欲盖弥彰地加了句,“房间很热。”
“你房间没有空调?”
“坏了。”魏青宣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再问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他应该换个地方洗衣服。正欲转身之时,却又被温栖喊住,魏青宣脚步顿住,呼吸渐渐发紧。
不禁想到如果温栖向他要回那条披肩,他会怎么做。
他不会还给她的,经过一晚的相处,私心里,他认为那是她给他的奖赏,奖赏他心里肆意的疯狂、占有,却忍住没有打扰。
“我今天早上收拾衣服来洗的时候,发现丢了东西。”
温栖盯着他的背影。
那视线如有实质,魏青宣的心一下又一下,跳得又沉又重,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头有几分麻木:“丢了什么?”
她只是询问,那就证明她也不确定,有很大转圜的余地,情况比他料想的要更好。
“我放在沙发上的披肩,”温栖朝他靠近,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你也来洗衣服啊,怎么就要走了。”
经过刚才的分析,魏青宣很镇定:“衣服没拿完。”
“哦,那你看见我的披肩了吗?”温栖的视线始终没从他手上的那堆衣服移开,“是蓝色的,面料很软。”
不仅面料很软,温栖的披肩是定制的,上面还有刺绣,一个“栖”字。
他揉捏的时候,“栖”字会坚持住,也会抵抗他,几乎是整个披肩唯一能够反抗他的存在。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拧下,然后冲破。
真丝抽开,披肩上落下一个无法愈合的痕迹,魏青宣觉得自己该去琢磨一下怎么补足破的那一块。
披肩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甚至昨晚刚到他手的时候是什么味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此刻那条可怜的披肩正被包裹在他刚换下的睡衣中。
他不知道披肩是否会可恶地露出一个角,又或者温栖已经确认是他拿了披肩,却很有闲心地先来盘问他。
那除此之外呢,他做了什么,她也会猜到吗?
他竟然生出几分兴奋和期待,但没有维持太久,最终理智拉锯着他。
“没有,”魏青宣吞咽了一下,依旧否认,“没有看见。”
温栖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吧。”
温栖放东西经常就是随手一摆,过后得费好大的劲儿才能回想起东西被放到哪里了,但通常情况下,她都回想不起来,或者记错。
而那条披肩,她却不觉得自己记错了,她就是放在沙发上的。
温栖长舒一口气,视线落在魏青宣远去的背影上始终没有离开。
*
下午温栖和魏青宣准时出现在台球厅。
恰巧遇到上次开口问温栖是谁的那个男生,他依旧戴着那个十分夺目的银色耳钉,乐呵呵地朝两人问好。
“宣哥,温……”喊到一半,他转了个调子,“我喊你小栖怎么样?”
“随你。”
温栖绕到一旁,走近岛台,她可没魏青宣那心思,在称呼上都要纠结半天。
张未港属于自来熟,得了允许,很自然地靠在岛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