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委屈想告诉姐姐。
可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催促她姐工作时,她又把话重新咽了回去,强装轻松道:“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姐,你那边还是凌晨吧?别总熬夜,快去休息,我没事,好着呢。”
“好,有事跟我说。总之结婚这事要慎重再慎重。我始终希望你是嫁给爱情,而不是利益。”
“嗯,我知道了。”
窗外,城市正在白昼与黑夜的交界线上徘徊,夕阳的余晖将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灼烧成一片冰冷的火海。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像一滴水融入粘稠的河流,缓慢、滞涩,身不由己。
江时愿挂了电话疲惫地靠在车窗,脑海里不自觉地闪现出旧事。
半年前,江凌天趁着外公病危之际,直接将晟盛那个项目交给江昱负责。
这个子公司的目的是挖江岳集团的根基。这是江凌天布局了多年的项目,直接交给江昱,无疑是在打他们祖孙三人的脸。
彼时江昱他们可谓是风头正盛,即便外公临终前力排众议,指定姐姐为继承人,可集团内部早已暗流汹涌。外公及其拥护者的势力被持续边缘化,姐姐想真正执掌权柄,步履维艰。
外公也担心自己走后,原本支持他的人会叛变,所以找到了程老爷子,拜托他照顾她们姐妹俩。
只是,没想到程爷爷直接提出,让她们姐妹俩其中一人和程家下一代继承人联姻。
外公当时也很纠结,当时是江时愿主动找了外公,她冷静地分析了局势,陈述了利弊,最终说服了外公同意她和程家联姻。
江时愿比谁都清楚婚姻的非同小可。但在她们这样的家族里,爱情往往是奢侈品,利益才是永恒的基石。当年,她母亲跟江凌天不也是因为爱情结婚的,可最后结局又如何?
不还是差点被吃绝户了。
如果婚姻的结局都一个样,她为何不选一个能让利益最大化的伴侣?她是绝不会重蹈母亲低嫁的覆辙。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今日能活得如此肆意张扬,全因有姐姐冲锋在前,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她已经拒绝继承家业了,总不能让姐姐去跟程家联姻吧。这个担子,只能由她来扛。
思绪翻涌间,江时愿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触冰冷的车窗。夕阳的余晖如血,在她指尖凝聚成一圈朦胧的光晕,她试图禁锢住那最后一缕温暖,却只能留下一个即将消散的、徒劳的印记。
——
隔日,江时愿重整精神,九点准时出现在天行娱乐,召集团队核心成员开会。
江昱给她下药的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昨晚助理陈可欣回来告诉她,周哲已经把罪担了下来,死活不肯供出江昱。法律那边无法追究江昱。
至于向江凌天告状,就更不可能了,虽然他没虐待过她们姐妹俩,但他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也不可能替她主持公道的。
思来想去,江时愿想到用舆论制敌。
她召集公关部门的心腹开会,将手里头的公关方案发了下去。
公关部门又花了一天时间把视频案例做了出来,呈到她面前。
江时愿点开平板上的视频,营销号那极具煽动性的声音立刻响起。
【震惊!百亿总裁宠妻爱女的方式全网看哭了。江岳集团董事长江凌天,在商场上是冷酷无情的王者。可在感情里,他却是一位绝世好男人。为了过世的妻子,他拒绝再婚。他不仅手把手培养大女儿当继承人。对小女儿的宠爱更是没的说...】
视频还没放完,江时愿便直接关了。后面的内容,她比谁都清楚,毕竟这出“造神舆论”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集团内部,那些老派股东本就偏向带着“根”的江昱,视他为隐形太子。
明明姐姐在公司里的功劳最大,他们却跟眼瞎了一样,只认‘屌’不认理。
江昱仗着自己带‘把儿’更是嚣张跋扈,如今竟敢对她动手。
江时愿了解江昱,他比谁都渴望自己私生子的头衔能够去掉,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越是渴望什么,江时愿就越要让他求而不得。将江凌天捧上道德的神坛,让他“好男人”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集团的活招牌,江昱那个私生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洗白了。
不过,江凌天并不傻,舆论发酵之初,他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查出来是江时愿的手笔。
他当即就一个电话打过来,“江时愿,你玩够了没有?”
江时愿正坐在办公椅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闻言不仅不慌,反而勾起一抹浅笑:“爸,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江凌天冷笑一声,“全网把我吹成情圣慈父,这种手段,除了你,还有谁想得出来?你当我老糊涂了?”
“原来您是说这个。”江时愿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无辜,“我不过是一本正经地说了点假话罢了,让外界看看我们江家父慈女孝、家庭和睦的一面,这对集团形象也是好事。难道…爸不喜欢别人说您是好人?”
“少给我来这套!”江凌天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捧得越高,摔得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