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我到了昆仑才收到了另外的消息,说是这朱武连环庄的其中一座在数年前起了大火,后来朱长龄庄主也不知所踪,武烈庄主倒是仍在,还主持了朱庄主之女和她表哥的婚事,另起了一座新庄子,算起来情况也并不太坏,容我们两个投宿之人料来不难。”
“待安顿妥当,再去寻你那小猪客人的下落,以及……打听打听那六大派的动向。”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这称呼,大概也只有陆小凤能这么顺口地叫出来。
不过若是他没听错的话,陆小凤话中,分明还有些不服气呢!
“好,那就先去朱武连环庄。或许等我们安顿下来,那跑远的小家伙就又回来了。”
……
这边做出决定得快,转眼间,就见马车起行,去往了与小猪撤离不同的方向,消失在了昆仑的雪色当中。
另一边的恶人谷中,却仍是一派剑拔弩张。
何太冲何曾料到,他喊出的那句话,竟并未如他所希望的那般,成为他的保命符,让恶人谷中众人投鼠忌器。
仅仅是如同一道炸雷,砸在了恶人谷中。
六大派合兵,进攻光明顶?
杜杀他作为一个杀手,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也知道一个道理,叫做唇亡齿寒。
不错,何太冲当然可以说,若是恶人谷横插一脚,先行对昆仑派动手,将被视为与明教为伍,但换句话说,这件事情还能不能这么解释。
六大派的人来都来了,光解决一个明教恐怕还不够宣扬他们那名门正派的威严,不如再多做一件事,以“清正江湖风气”吧!
那就是把藏匿在昆仑的恶人谷,也给一锅端了!
在这种假设之下,别说什么出于少惹事的想法,把何太冲和班淑娴送走了,他但凡让何太冲走出恶人谷半步,他都不姓杜!
何太冲本就因雪凤冰王笛的缘故重伤在身,此刻更是面如金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先前引以为傲的倚仗,分明也是催命之物。
不过好在,他暂时大约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毕竟,若是他死在此地,难道恶人谷就可以彻底置身事外吗?
恶人谷与明教素无往来,又真的能因为这件事,和明教同仇敌忾,对付六大派吗?
恶人谷中新来的客人岑意真,虽然出手三招击败了何太冲与班淑娴,但若危机临门,又真的能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吗?
杜杀退不得,但也……进不得。
这就让他无法干脆利落地砍下何太冲的人头,以显示恶人谷的威严。
但这就和岑意真没多大的关系了。
她又不是恶人谷的谷主,更不是什么十大恶人之一。
她的账算完了,剩下的不关她的事。
当她撇下被押走的几人走回竹屋的时候,仍能感觉到,有几道打量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她的后背,但又出于敬畏,很快地转开。
别看她打出的三招,在真正动手之前,有着长达十秒的前摇,似乎若有防备的话,绝不可能让她用出威力这么大的一记重击,但这已足够让人忌惮了。
谁又能确定,化雪为冰花,倚仗冰花发出的这一击,就不能在特定的情况下,变成一招毫无硬伤的杀手锏呢?
谁又能保证,岑意真的手中没有其他的底牌呢?
“呼——起码现在,又多了一份保险了。”合上竹屋房门的那一刻,岑意真以后背抵着门户,撑住了有些发软的双腿,长出了一口气。
她总算是又混过去了一关!
何太冲和班淑娴因为宠物出行取宝的到访,若是敷衍不过去,先前的血月威慑也将不复存在,但现在,他们带来的消息反而成为了恶人谷中亟需面对的大事,而身怀本领的岑意真则成了恶人谷最具潜力的盟友。
那么在恶人谷的危机解除前,他们绝不敢对她有所试探了,甚至还要抓紧再多示好才对。
“真不明白,哪有人的穿越是这样的,上来就把人丢在虎穴里。”岑意真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苦笑着嘀咕,一边还酝酿着更多不解的问题,“还有,我到底为什么会穿来这里呢?总不能真是因为打攻防分心吧?但这恶人谷不是彼恶人谷,此明教不是彼明教,也不该有此联系啊……”
她抱着头,又懊恼地叹了口气。
在竹屋之外,她是文人风度的高人,可在竹屋之内,再有多少从容,也得在这一出出意外面前丧失殆尽。
何况,解决了生存问题,借助今日的表现,继续在恶人谷中站稳脚跟,根本不能算是一件足够让人安心的事情。
兜里的金银,也并不能让人彻底融入此间。
在听到何太冲那句理直气壮的“魔教妖人”之言时,岑意真更是再没有哪一刻,要比当时更为直观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拥有武力就可以任侠快意,纵马行游的江湖。
也并不是一个脱离了游戏的安史之乱背景,就可以百般恣意、花钱潇洒的世界。
江湖,并不像是想象之中美好。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岑意真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重新振作起了精神,“我总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现在又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