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lla音调都变了。
“没事,皮外伤,”周予白说着,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捂着胃的孟逐,“喷点肌肉舒缓剂就行。”
“好好好,我带你去。”
Stella赶紧领他去船长室找急救包,临走前不忘回头,“bb,你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就来找你。”
孟逐冲她挥手,算是回应。她明白Stella那头压力——VIP客户受伤,绝不能出差错。
“今晚喝酒了吗?”
本跟着Stella的周予白去而复返。
孟逐四下看了一圈,才意识到他是在问她。
“没有。”
“好。”他点了下头,又转身走了。
船身微晃,灯光在舱壁上摇曳,像一层层浪,覆在她身上。
孟逐没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可看着他冷淡走远的身影,心里倒是更确定了一件事。
当她失去炮.友作用的时候,他连温柔都敷衍。
胃里又是一阵钝痛。
都说胃和心是连着的,果然不假。
*
客舱在船的中层,墙壁是柚木镶板,孟逐按着房卡进门,随手摸到开关,温暖的壁灯亮起。
房间不大,但布置精致。窗外只有两种不同深浅的黑,模糊地区分出天与海。
胃里的钝痛一阵阵袭来。外面甲板上音乐震动,低频鼓点透过舱壁钻进耳朵里,吵得人无法入眠。甲板上传来阵阵笑声,男男女女,觥筹交错,她被困在这里,如一只沉在海底的贝壳。
她蜷成一团,给自己围出一道防护。船身摇摆将她在清醒与昏沉间推搡,好似一粒不上不下的浮萍。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
*
梦里,房间狭窄又熟悉,像她旧日住过的合租屋。窗外透进日光,可她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边的人。
周予白就躺在那里,睡着时神情安静,那高挺的鼻梁和翘起的睫毛,都是她一遍遍偷看过的轮廓。
孟逐屏住呼吸,看了他好一会儿,心里忽然生出一点荒唐的念头。
或许因为是梦,她竟有勇气伸手,指尖轻轻碰上他的鼻梁,又滑到他的唇角。那地方是她最想靠近,又不敢越界的地方。
周予白忽然轻嗯了一声,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眼。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孟逐的脸唰地红了,连忙想往后躲。
可他比她更快。大掌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看进他眼里。
“跑什么?”
“没有跑。”她一本正经,“不信你松手。”
周予白真就听话地松了手,她当即翻身就跑,却被他像老鹰捉小鸡般抓了回来。
“敢骗我?”他眯着眼,脸上带着坏笑,“不是想亲我吗?”
被戳穿的羞耻感瞬间涌上脸颊,可他眼底那点纵容似乎在默许。孟逐的心和大脑都乱了,竟然真就顺势亲了上去。
她刚一凑近,他却忽然停下动作。
那双原本温柔宠溺的眼睛,旋即敛去了所有色彩,似退潮的海,露出下面尖锐的礁石。
“孟逐,你嘴里真没一句实话。”
她的心猛地坠了下去。
不知何时,周予白的手里忽然多出一本黑色记事本。他抖了抖书页,薄薄的纸发出轻响,脸上看不出笑意,却透着凉薄。
“不是说好,只是身体,不动心吗?”
“我,我没有。”
他讥讽地看着她,将那笔记本一页页翻开,残忍地揭开那些深埋的心事:
“周予白周予白周予白……你要不要数数,你写了多少遍我的名字?”
孟逐想要解释,想要否认,可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活了,从纸上爬出来,缠上她的手腕、锁骨、脖子,像要把她整个吞噬。
“啊!”
她瞳孔骤然放大,猛地惊醒。
*
舱室内还是那盏壁灯,床单被攥得皱巴巴。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额头全是冷汗。
窗外忽然亮起绚烂的光。
砰——砰砰——
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一朵接一朵,红的,金的,紫的,整片海域都被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甲板上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孟逐透过舷窗看着那片光影,耳边的热闹与她无关。
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做他人狂欢的观众。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孟逐怔了一下,起身去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门把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止痛药,还有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Stella?”她朝那个人影喊,却没有回应。
孟逐往前走了几步,追到走廊拐角却发现人影不见了。她四下搜寻无果后便放弃,打算回房间。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
短发女子步态娇俏,经过孟逐身边时,她才看清女人穿着露背连衣裙,光滑的肩胛骨闪着蜜色,腰身在裙摆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
也难怪那时候周予白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