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新平言要争夺皇位。
为拉拢中立李家为他所属,故将公主新月狐指婚给李家世子李渡。
禁军首领桑寂却违背旨意,携不愿嫁李渡的新月狐公主逃婚,整整一个月下落不明。
太子震怒,命人秘密搜查,总算在一月后查到桑寂和公主新月狐的踪迹。
是日,太子莅临扬州,与李家世子李渡同行,扬州知州惊诧。
但太子却没去繁盛扬州城,知州更是见都没见。
而是直接浩浩荡荡深入荒林,翻过三座山,跨过四条长河,才能见着的一个隐蔽于巨石后的牌匾——
刻着“草村”二字。
草村村长穿着一双草鞋,露着脚趾、没有鞋帮,用蒲草制成。
他面容沟壑,跪地上大喊一声:“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层层仪仗经幡之下,露着一只半张的狭长丹凤眼,眸中深不可测。
金交椅上,太子新平言的声音慵懒,淡淡遥遥地发话:“你可知刘姣家在何处?”
*
草村,刘姣家。
太子新平言和李家世子李渡来到一座茅草做屋顶的小破屋前。
太子掀起地提起衣袍,下了仪仗,嫌弃地捏着鼻子,绕开地上朝他摇尾巴的黄狗。
现下正直午时,因为才落了夏雨,刘姣平时在鸡舍干活,这个点本还在捡鸡蛋,可如今身上因为落雨染了泥灰水,不得不从鸡舍先归家。
麻布衣裳上有鸡毛,有泥沙。
看着狼藉又贫苦。
新平言望向没发觉他,一心擦身上泥沙的刘姣。
但他只瞥了一眼,便面露不耐地收回了。
无他,只因这女子太过于土气丑陋:
厚重的刘海,土布条编成的双马尾辫。
充斥着一股乡气。
她就是刘姣?
真丑。
就一丑陋粗鄙的村姑。
之前让属下去查桑寂在草村经历的时候,说传言里,刘姣和桑寂有一腿。
新平言原先将信将疑,想着会不会是什么貌美山野村姑的故事。
现在只觉草村传谣言的人眼睛真是瞎了。
桑寂眼睛又没瞎,不可能放着身边他那倾城美貌的妹妹新月狐不喜欢,反倒喜欢这粗蠢的村姑。
即便看不清她的容貌,就看这土气的打扮,也知道丑。
新平言也不乐意多瞧。
“去把桑寂叫来吧。”
他侧眸吩咐身后的李家世子李渡。
“我那妹妹,你也多努努力,早点让她嫁给你。”
“你也真是没魅力,逼得我妹妹逃婚都不嫁给你。”末了,新平言还刀了李渡一句,即便李渡和新月狐都还未见过。
李渡面色如常:“是微臣的不是,现下便去叫桑寂恭迎殿下。公主,臣也会竭尽全力。”
……
但李渡却只让自己属下去唤桑寂。
自己,则去找了方才被太子新平言嫌弃的刘姣。
刘姣已经换好了新衣裳,用木盆和搓衣板洗方才沾上泥沙的旧衣裳。
她脸上泼了点水珠,显得生动,灵气。
李渡强忍住帮她把水珠擦拭干净的冲动。
李渡其实不应该去找刘姣的。
他要报仇,所涉及的事巨大。
此生都该和刘姣断了才是。
但命运阴差阳错,又让他来到了刘姣跟前。
桑寂和公主新月狐,竟然寄住在了刘姣的家。
他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做个了断。
对她冷漠些,不让她贴过来。
于是,李渡把脸摆得又臭又冷。
“阿……阿渡?!”思绪翻涌之际,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却轻巧地响起。
随后,李渡的怀抱被扑了个满怀。
女子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他刻意冷硬的面色僵了一瞬。
她变高了。
但旋即恢复高冷做派。
见李渡久久不说话,刘姣疑惑地探出头:
“老弟干啥呢你?”
“出去一年不见话都不会说了?”
“快快快,叫姐姐啊!”
刘姣声如洪钟,不带一丝一毫的忸怩。
她觉着自家弟弟好似有点傻了。
于是好好看了他一眼:
还是偏瘦长的身形,隐隐见骨,常年背着一把弓弩,还是那个满是少年气、喜欢弓箭机关的小帅哥一枚啊。
李渡是她捡回来的一个小男孩,六岁时捡的吧,那时候他又瘦又矮,明显营养不良。
刘姣看他可怜,两个人性格也合拍,就求着自家爹娘给养了。
他说自己叫将渡。
这么多年,大家也早就是一家人了,刘姣和他的关系最好。
但自前年起,李渡去了华京,据说是去华京李家私塾求学。
自那之后,将渡冠了李姓,名叫李渡。
一年都不带回来一趟的,但会寄来小玩意和钱。
李渡的冷面裂出一道缝,扯着嘴角纠正道:
“叫什么姐姐?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刘姣:“什么啊,我是姐姐!”
李渡表情龟裂:“我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