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
刘姣瞠目结舌地望向这黑衣少年。
她结巴道:“桑寂……谢谢……”
她声音越来越小。
桑寂不语,没回她。
只是从和刘姣如出一辙吓呆了的刘姣爹手中抽出她的钱票。
后,沉默地来到刘姣跟前,还给了她。
来面前时,桑寂俯身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咸不淡,凤眸中有刘姣看不懂的东西。
后,他没停留,泰然回到公主的卧房前,继续静默地守候。
他走后,六个大汉屁滚尿流地跑了,
刘姣爹还想教育刘姣,让她不要那么偏激,让她和气生财。
谁料门又被破开——
门口围了一群彪形大汉,包括方才的六人。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为首人涨了气势:
“这个外乡的刘家女儿伤风败俗,脚踏两条船,行为不端恶劣,合该浸猪笼示众!”
话落,两名大汉对视后,便大步流星伸展粗臂,冲着刘姣而来。
刘姣爹愣住,只身体本能地挡在刘姣跟前。
他愣,不是惊于大汉的气势,也不止因为他们竟要把刘姣浸猪笼。
而是因:
这些面孔,他都识得。
基本上草村全村的男丁,都来了。
他脊背发凉。
这些人中,有他单独帮扶过田里活的、有借过他钱的、有他帮着搬家的……再不济,也有他出钱帮修路、帮开养殖场致富受惠的。
没有一个,曾经对他不是笑脸,不是一口一个亲热。
可如今,就因为伤了他们自家村里的人,他们便不顾以往的情谊,只一致对外。
要杀了他拼命保护的女儿,要把她不留丝毫情面地浸猪笼。
对他这个一家之主的男丁尚且如此……那他们又是如何对势单力薄的姣姣呢?
刘姣爹不敢想。
“各位乡亲,有话好好说!我可以赔钱……”
他还想挣扎,却低估了草村人的团结。
草村人没听,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甩在地上。
他的力气终究是薄弱的。
危急之刻,又是桑寂出的手。
桑寂周遭寒气森森,望向众多大汉的眼神,像在睥睨死人。
“大哥……别贸然出手……我怀疑他是……”
一个面相精明略矮的男人委婉提醒。
“怕他做什么!咱们人多!”
“就是啊!”
“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大汉们人多势众,根本不觉着桑寂可怕。
很快,打打杀杀要给教训的反对声盖过精明男人微不足道的话。
这黑衣少年,就一毛头小子,掀得起什么风浪?
为首的大汉轻蔑一笑,撸起袖子。
他招招手。
随后除了那个精明的男人跑刘家大门后头躲着,其他大汉不要钱一般蜂拥而上。
“不要,桑寂!”刘姣下意识地担忧他,也不顾要冷回去的决心了,急切地制止道。
但桑寂什么都没说,只投身入战。
随后: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一片袖口的布料轻飘飘落地。
草村,团灭。
地上哀嚎一片,满堂大汉,没一个能直起身子。
桑寂只简单整理了下略有凌乱的袖口,全程都没看这群草村大汉一眼。
那个精明的男人,这时候才从大门后小跑到狼藉一片的战场,小声地对为首的大汉说了句什么。
为首大汉方才还凶悍不甘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惊恐地望了桑寂一眼,随后强撑着爬起来,叫在场草村大汉赶紧跑:“走走走!”
离开桑寂的眼皮子后,大汉们聚一起愤愤不平还想叫人报仇。
为首的用力拍了一把叫嚷最厉害的人的脑袋,恨恨道:
“报你个大头鬼!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人是那独身杀光敌军精锐部队,一人救出公主的桑寂!!!”
大汉们面面相觑。
我嘞个!
死球了。
大汉们跑的跑散的散,全都歇了要替自家村民报复的心思。
*
“说,谁传的谣。”
桑寂捏住那个精明男人的脖颈。
他没放他走。
“你知道骗我下场。”
他声音冷峻,平缓的话却字字诛心,无端令人心悸。
“是他!他说的!”精明男人抖着声音,特别识时务地指向四处逃窜的大汉群中,一个年轻的人背影。
定睛一瞧,小伙面容清秀,和水灵的秀莲生得如出一辙。
是秀莲的亲弟弟。
不用猜,传谣之人,是秀莲。
“滚。”桑寂放人。
他沉下眸子,当即就抬步,要往秀莲家的方向走。
袖口却被一股对他来说不大不小的力气扯住。
他侧眸,低头。
怀中突然多了一个和他凑得很近的少女,厚刘海,特别特别心疼地盯着桑寂胳膊上恐怖的淤伤。
是刘姣。
这伤对桑寂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