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吗?”桑寂声音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刘姣一脸无所谓,随口道:
“可能是陈持小哥体谅我一穷二白两袖清风,花椒便宜又实用,所以让我送花椒?他好下酒?”
桑寂:“……”
看着她不疑有假的神色。
桑寂气笑了。
后,抽离隐隐倾压她的身子,松开了对刘姣的桎梏。
好,是他多想了。
这傻姑娘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知道诗经里的那句“贻我握椒”。
说来奇怪。
按理来讲,陈持比他对刘姣熟悉,应当也清楚她不知道送花椒的意思,为何还让刘姣送花椒?
陈持还对着送的花椒感动成那个鬼模样。
以为刘姣送他花椒,真喜欢他不成?
桑寂凤眸微眯,敏锐地想起自己最初在刘姣书房翻到的启蒙书,里面便有本诗经。
但却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一看就是刘姣盛情难却,只好抱书回家吃灰。
唯一被折角的一页,便是“贻我握椒”的那页。
不用想,都是陈持折的,刘姣翻都没翻过他送的东西。
思索片刻,整合一二,桑寂了然。
明显,那堆启蒙书,都是陈持送给刘姣的,想让她学。
但刘姣很现实地一页没动。
这才让陈持的小心思未能得逞。
事实上,桑寂猜得大差不差。
陈持确实经常给刘姣送书,想的是她肯定明白,看她收下,还暗自开心。
忘忧君追过来时,正巧听到刘姣这说送花椒为了下酒的话,看着桑寂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多彩表情,乐得捧腹大笑。
笑了好一会,他揶揄道:
“姣姣啊,你是不知道为何送,但你桑寂哥知道,因为他可博学多识了。”
刘姣“啊”了一声,目露困惑。
她对两个疯男人感到极为莫名其妙。
*
次日,旭日东升,晨曦初晓,衔接坑洼的草村和繁盛昌荣的扬州城中心。
一大早,陈持应刘姣的请求,空出了整整一日的时间,又带了两马车的礼,要去草村。
在踏上马车后,一双纤纤手,却抵住陈持欲拉暗的布帘。
陈持抬眸,看向来人,“妹妹?你来做什么。”
陈娇一袭蓝衣轻装,生得秀丽温婉,像玲珑剔透的小水晶,一见便打扮过了。
他眉头皱得很紧,阻止陈娇要上马车的脚步。
陈娇露出个无瑕的温笑,懂事地道:“妹妹只觉昨日不周,现下想当面对姣姣道歉罢了,哥哥莫觉妹妹唐突。”
毕竟是一起生大的妹妹,虽非亲生却胜亲生。
陈持极重家人重情。
陈持应声,陈娇踏步入内,与他并肩而坐。
“春福,劳烦去草村。”马车内传来主人家温润如酒的声音。
……
正午,草村。
万里连云,天又变了。
夏雨将落,天泥灰色,闷成一片空罩。
陈持去找了秀莲家,和她单独详谈。
刘姣就等消息。
在秀莲家门口坐小板凳上巴望时,陈娇则款步来到她身侧,轻蔑地扫了土气的她一眼。
“你就是刘姣?凭你?”她没有维持大方的好闺秀模样,而是用襦袖口掩嘴角,不觉讥诮:
“就算贴我哥哥那么近,再怎么死缠烂打,我哥哥也不会看上你的。”
“你根本入不了我家的门,我们陈家是扬州第一家族,谁瞧得上你?”
“怕是连做下人,都不配。”
啥都没干的刘姣:“……”
怎么躺着也中刀。
她选择缩在板凳上不听不理。
瞧不起她又咋啦,她死不了。
想让她死,就不死,活得好好的。
“姣姣?”村长伯伯、也就是陈持和陈娇的爹,左手端着青花瓷盘,上有块千层油糕,正在找刘姣。
因此打断了陈娇的挖苦。
见刘姣神色恹恹趴在板凳,他调侃:
“呦,是因为在等我家小持,才等得花都谢了吗?”
他乐得摸摸白胡子,眼睛眯成缝:“你对这小子这么上心,要不要来我家做媳妇?”
刘姣:“……”
啥?
有这么坑自己亲儿子的吗?
她还是别嚯嚯人家陈持哥了吧。
她刚想拒绝,嘴里就被村长伯伯塞了块千层油糕:
“你婶婶做的,我和的面,尝尝好吃不?”
“先别急着拒绝当我儿媳,考虑考虑?”村长伯伯期待。
一直被忽略的陈娇:“……”
她忍无可忍,“爹爹,我,娇娇……娇娇我也在。”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提醒道。
村长才恍然察觉,转身看了她一眼,方才还乐悠悠的语气变生疏了些:“挺好的,娇娇也瘦了。”
“娇娇,你和陈持同乘马车来的?”寒暄后,村长话锋一转,“以后不要乘坐同一马车,毕竟年纪大了,得避嫌。”
和对刘姣的热情比,就显得冷淡了,仿佛她陈娇才是那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