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
刘姣一愣,但很快又笑道:“没事,那下午去也一样!”
桑寂:“下午也有。”
刘姣继续道:“那晚上……”
桑寂很快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今日都有事,别来找我了,很忙。”
刘姣的笑容僵在脸上。
好久,刘姣故作大方地道:“哦……没事,我没事的!桑寂,你忙你的就好啦!”
她掩下心中的难受,怕打扰他,缩手缩脚地小跑到书房门口,轻轻关上了木门。
他很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自始至终,桑寂头都没抬过。
刘姣就孤零零一个人去了荷花市集,因为她得给好友阿荒送鸡。
她和市集上斗鸡的小老板阿荒很熟的。
阿荒之所以和她产生交情,是因阿荒会买她家的鸡,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是个很善良的同龄人,会说她生得清秀,不丑,不叫她蛮子。
有时候还会夸夸她的齐刘海,说她刘海浓密乌黑,挺好!
“姣姣,你好像变好看了!”
一个穿褂踩蒲履的黄黑十六岁少年正整理着手中斗鸡的奖品,有莲藕、荷花香囊、荷花布兜、一整筐的新荷花、荷花玉簪……他很瘦,手脚却麻利,来往间应对如流。
“真的?!”刘姣被夸,桑寂事忙没能陪她来的郁气都扫了大半,开怀问。
“是啊!”阿荒赞耀,指着她辫子,“这双马辫子花样变得精巧了,好看多了!”
她以为没人注意呢!
编了辫子,特地给娘看,娘说她矫情,爹路过说她臭美。
刘姣虽然知道阿荒在客套,但还是把自己早挑好的最强壮的小鸡给阿荒。
还怕阿荒夏日久站顾不得吃饭,左手提了包自己做的驴打滚。
阿荒上次说想吃,但因为这是北方糕点,不太好买。
刘姣正好会,趁有空就做出来了。
别人把她放在心里,她自然也把他放心里。
刘姣虽睚眦必报,可向来也将心比心。
“阿荒,谢谢你夸我好看,我很开心,这是我做的……”她话说到一半,却发现一贯精神的阿荒分神了。
他的注意力跑到了刘姣身后。
她提着要交给阿荒的驴打滚和小鸡的手,生生僵在半路,不上不下。
阿荒在看什么?
刘姣也顺着看过去——
一个带着芙蓉花斗笠的少女正在斗鸡摊子对面的首饰小摊贩那驻足。
身侧偏后的位置,一位气质出尘的黑衣少年卓然而立。
少女给少年簪花,比哪个趁她。她谈笑间不经意露出斗笠下的相貌——
仿若花树堆雪,玉软花柔。
美好得让人屏息凝神。
是公主,新月狐。
她身侧之人——
是说自己很忙,不来荷花市集的桑寂。
刘姣愣住。
就在桑寂敏锐转身之际,刘姣以为他发现自己,大脑根本没时间思考,几乎一瞬间提溜着小鸡和驴打滚,躲到摊子的青布伞下,大口喘气。
青布伞宽大,把她普通土气的模样,遮了个十成十。
桑寂没有发现她。
或者说没必要注意。
他们两个走过来,刘姣听清楚了二人的谈话。
“可以看斗鸡,我没不答应,别气。”他的声音和缓,细听下,有份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和急促。
“但注意别靠近鸡,鸡会伤你,它们会啄人。”他的声音严肃了,但是关切。
比对刘姣的态度,要好太多了。
原来不是发现了她才转身,而是公主想要看斗鸡。
刘姣缩缩手,把怀中的小鸡抱得更紧。
阿荒看呆了。
他面对新月狐时,磕磕绊绊,没了往日的凌厉和滑头。
只说了一句您真美,其他话全说不出。
但行动上,却直接把今日最大的彩头——荷花玉簪拔下来,用小布包装好,小心送给了新月狐。
新月狐只是轻微点点头,习以为常地让桑寂提着,桑寂自然接过。
二人走了。
刘姣才回到摊位。
她觉着脚步很轻,身子却沉,整个人歪歪扭扭晕晕乎乎。
但刘姣还是努力扯出个和善的笑,不想让阿荒看出她的低落。
她把驴打滚和精挑细选的小鸡递给阿荒,阿荒这才把紧盯着新月狐的视线收回——
不过还是没看刘姣。
“这鸡挺肥的,不错。”他在认真看小鸡。
随后,他麻利地扒拉了眼身后摊子架上摆着的一堆奖励,饶过玉簪、香囊……最终翻了会装着荷花的大桶,半响找到个开太过了、已经有点谢了的荷花,递给刘姣:
“送给你啦,可爱的姑娘!”
“不用谢我!”
刘姣看着这霜打般的荷花。
莫名想到了阿荒送公主的荷花玉簪。
不应该,不应该对比的……
不知为何,她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以前向来不在乎容貌的。
但今日,她没法做到想爹娘说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