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道:“大侠,您先在这等着,我们鸡舍主有给的备用工服,我去给您拿。”
话音一落,刘姣就把给桑寂缝裤腿的针线头塞在桑寂手里,后,一溜烟跑了。
桑寂:“……”
他孤零零被抛在原地,落下漆黑的影子颀长零落。
手大得吓人的桑寂,此时突兀地握着细小如头发丝的绣花针,常年一身黑的他,却抱着色彩鲜艳的一堆线团。
从没有人,敢这么使唤他。
桑寂冷嗤。
从没有人,敢这么晾着他。
桑寂冷嗤着乖乖等。
好半响,桑寂总算在回廊尽头见到刘姣的身影。
她笑靥如花,朝着他小跑过来。
边跑还边撑开给桑寂的宽大工服,用力抖了抖,让工服变得平直。
但除了刘姣外,在刘姣身后,桑寂却看到一个目光阴毒的不速之客。
面露凶相,深沉不见底的壮实男人,在鸡舍角的暗处蛰伏。
桑寂认得,是她那个未婚夫。
铁牛。
好像是已经退亲了。
一直跟踪刘姣的铁牛,总算逮到她落单,心下恶念横生,正要上前猛扑之时,却头顶感到兀自一凉。
莫名的压迫袭来,这让铁牛特别厌恶。
他极度厌烦这种被压迫的感觉。想他三尺男儿,大好男丁,自小都被捧着。
这么多年,也就一个男人让他感受到这种被碾压的感觉。
其他人,不配。
他特别不耐烦,刚想问谁这么没眼力见,偏头望去——
正对上回廊之上,桑寂高耸眉骨之下的森然眼神。
阴冷,不带一丝温度。
和初次见面时,随手动动手指,便把他撂倒的黑衣男子,重合了。
他不能忘却当时的悲催,他甚至没看清楚这黑衣男子是怎么出手的,他便俯首称臣跪在地上。
我嘞个!
那大杀神。
巧了吗这不是。
铁牛方才还发狠的眼神瞬间飘忽,不耐烦的阴毒神色刹那间变得和谐友善。
在桑寂“剑爱”注视下,的朝刘姣扑过去的腿,突然一个打转,朝鸡舍的功德箱走去,掏出把钱,哐当塞进去后,拐个弯就走了。
丝滑。
风轻云淡。
就是投进去后,一步三回头,明显不甘心,眼神还在往刘姣这边瞟。
桑寂根本没把铁牛放在眼里,不过几息,便收回视线,转挪向跑到他跟前,头只到他肩膀的刘姣。
遽然,他眉头紧紧蹙起。
刘姣手里拿着工服,可能是因为跑热了,头都在冒汗,看得出动作很急。
因为热,刘姣不小心把刘海掀了上去,汗水,又或是春季的冷雨水,把刘海黏在头上,黏得很牢。
从而,露出刘姣的全脸。
少女眉目稚气未脱,却难掩倾城,生得像个脆生的藕娃娃。没有土气,没有貌丑,只有灵动精巧。
她动若脱兔,在桑寂跟前打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头戴睡莲发钗,手微垂,甘草指环,桃枝片玉手镯,
桑寂很难不注意。
露出全脸后,再去看,气质便显露了,
她是江南的影子。温白的皮肤,带着和暖的毛尖香气,一看就是吃白米水稻养长,典型在江南长大的姑娘。
饶是生在华京,见过宫里美人如云的桑寂,都得承认面前女子的姿色。
在华京城,怕都得拿下第一美人的名声。
桑寂突然抬手,给刘姣把刘海都捋了下来。
刘姣抬眸,对鹰兄这突然的举动,感到颇为莫名其妙。
桑寂只是瞥了眼频频回头的铁牛。
赶在铁牛看到前一瞬,把刘姣掀上去的刘海捋下来了。
刘姣不解:“为什么要把我这刘海捋下来?”
桑寂没看她递过来的困惑眼神,只道:“因为,沾花惹草罢了。”
沾花惹草?
什么意思?
刘姣不理解这个词。
花花草草的,是夸我吗?
估摸着是因她给他拿工服,才夸她。
也对,流了这么多汗,她就应该被夸夸!
刘姣甩了甩自己的双马辫,表示开心。
“谢谢夸我啊!大侠!”刘姣由衷感谢。
桑寂:“……”
而后,他一个下午都没再理刘姣。
刘姣:??!
啊啊啊,大侠怎么又生气了?!
她又怎么惹到大侠了!
呜呜,她有罪,她该死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