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间里沙一惊,她记得卷宗里可没提藤野安有反击能力。
疑惑仅闪过一瞬,她反应极快,立刻旋身一记侧踢,直攻对方颈侧,力求一击制敌。
却不料扫至半空,竟被对方稳稳接住,脚踝处传来不容挣脱的力道。
“风间明乃,玩够了吗?”
鹿间里沙正准备借力腾空飞踢回去,整个人倏然愣住,惊愕抬头。
“……迹部景吾?”她迟疑确认。
迹部景吾松开她的腿,顺势打开桌上台灯。
冷白灯光照亮书桌区域,也照亮了那张笼罩着寒霜的脸,和锐利的眼眸。
他幽幽望来,沉沉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情绪:“不要乱来的人是你。”
鹿间里沙讪讪地收回腿,不甘心地快速扫视四周:“你进来之前没听到别的动静?”
迹部景吾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好气的说:“本大爷的听力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
鹿间里沙皱了皱鼻,心下嘀咕:奇怪,难道藤野安真的只是迷路了?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一楼宴会厅通往主楼只有一个长廊的距离,他速度快的话,足够完成踩点并返回宴会厅。
鹿间里沙则在宴会厅三楼,为避开宾客视线,迂回赶往主楼,距离远不说,路线复杂也耗时更久。
或许是这时候错过了?
“为什么突然动手?”迹部景吾抱胸望着她,目光审视。
鹿间里沙出手迅疾利落,全身肌肉紧绷,完全是临敌状态,不像玩闹。
他能感受到。
鹿间里沙张口欲言,可一对上他那双写满冷淡与质疑的眼睛,抵触情绪涌上心头,解释的念头瞬间消失。
“哦,我以为有小偷溜进来。”她轻描淡写的敷衍,熟练甩锅:“都怪你鬼鬼祟祟,这不就误会了嘛。你该庆幸,我刚才手下留情。”
迹部景吾眯起眼眸,也不说话,定定望着她。
沉默而诡异的氛围弥漫在两人间弥漫开来,比直接的质问更让人难以招架。
鹿间里沙其实有点怵他这副样子。
和年龄无关,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来自迹部景吾的凛然气场,令她不由自主紧了紧皮。
她摸了摸鼻子,心虚岔开话题:“那个……你怎么在这里?宴会还没结束吧?”
迹部景吾终于收回令她窒息的视线,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转身便要离开。
恰在这时,公共书房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迹部夫妇与宾客的说笑声,他们显然是朝着书房的方向来。
鹿间里沙心里一紧,不假思索地抓住迹部景吾,用力一拽。
迹部景吾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尚未反应过来,硬生生被她拉进了宽大的实木书桌底下。
书桌下的空间原本挺宽敞,但同时塞进两个成年人到底显得局促。
鹿间里沙几乎是跌进迹部景吾的怀里,发顶蹭着他的下颌,后背紧贴他的胸膛。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衬衫下的热烫,以及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两人急促的吐息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交织,淡淡的玫瑰暖香若有似无。
迹部景吾偏了偏脸,下意识躲避过近的接触,刚抬手想推开她,手就被鹿间里沙按住。
她回头,用眼神狠狠警告他:别动。
“咦?门怎么开着?”迹部瑛子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景吾忘记关门了吧。”迹部巽随口说了一句,不以为然地领着客人进了书房另一侧的艺术品陈列室,分享自己新买的油画。
交谈声渐近,他们吩咐女佣送上茶水,随后便在书房西南角的沙发区落座。
桌下的空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鹿间里沙曲膝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
迹部景吾垂眸,视线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想要推开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鹿间里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外面,侧耳偷听一会,稍稍放下心。
她摇头晃脑,颇为得意:“幸好拉着你一起进来了,否则你肯定要使坏。”
迹部景吾极淡的冷哼了一声,扭头,懒得辩驳。
他才没那么无聊呢。
鹿间里沙翻了个白眼,超小声说:“别不承认,你小子坏主意多得很。”
要说这书桌下,她一点不陌生,包括窗帘后、书架间,她也没少躲。
为什么躲就不提了,总之都是迹部景吾的错。
一开始是她太紧张,慌不择路,后来才意识到,她的慌反而促成他的算计,白白便宜了他。
有一回两人一起躲在书桌下,鹿间里沙吓得大气不敢喘,迹部景吾有恃无恐,动作越发激烈,差点被女佣发觉。
留迹部景吾在外面,说不定又会发生前几天在泳池、走廊类似的情况,鹿间里沙绝对不会给他可乘之机。
她捧着脸,听外面聊完艺术品,又说起投资合作,无聊得直打呵欠。
眼看外面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鹿间里沙换个舒服姿势倚靠,戳他的胳膊。
“你看我们像不像偷.情?”
迹部景吾头疼地揉揉眉心,叹气,然后拍开她乱戳的手指。
“你很无聊。”他低声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