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淑娘的微笑不变,轻轻摇头,“奴婢并不知晓详情。”
“我要见他。”
“将军此刻在皇宫,一时半会还见不到。”
华琅深深盯向姚淑娘,姚淑娘抬起唇,样板化的微笑一点温度都没有,她退了出去。
华琅去开门,没想到门被姚淑娘锁死,坐在榻上沉思,没得出答案,他打量起这间房,很大,很宽,是才修葺好的房屋,陈设不全,充斥着新木气息。
想了想,既然姚淑娘说一时半会见不到那将军,好歹是有机会能见的,华琅不打算和自己过不去,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干净的寝衣,这会子饭菜凉了,想起姚淑娘那恭敬的态度,华琅心底觉着应该是这将军想利用他,总之他对这将军有用。
便敲了门,姚淑娘果然很快过来,问他有什么吩咐,他道菜凉了,她就收走碗碟,让厨房重做一份。
华琅又说想透风,姚淑娘不作拦,请他到院子里去,周遭下人见他,有几个带着不善眼神,但大多没有在意他的到来。
夜里起凉风,姚淑娘递给华琅一件厚氅衣,“华琅公公,先进屋吧,小心着凉。”
几乎是她开口的刹那,华琅从中读出异样,或许是他身作宦官对这种话的敏锐,亦或许是他看见明明府上有其他空房,可她却仍旧带他入主屋的蹊跷。
心头有个想法,华琅不敢置信。
“华琅公公?”姚淑娘在他面前挥手,他逐渐回神,眯起眼审视她,她接受他的恶意与揣测,微笑不垮,“您先睡吧,想必将军今夜不会回来了,不必等她。”
华琅找准她话中暗示,揪出来质问:“怎么?等他?我还要伺候他不成?”
姚淑娘沉默会儿,承认:“自然。”
华琅声音渐冷,“如何伺候,伺候皇帝那般伺候他?一个将军也想拥有皇帝那般待遇么?”
“那倒不是,”姚淑娘抬手放下架子床的帘张,两人眼中的彼此都模糊了,“等将军回来,您和将军说吧。”
这回不等华琅出声,姚淑娘快速退下,锁上窗门。
姚淑娘话中意味十分明显了,不是伺候皇帝那般伺候,还能如何伺候。
那些铁骑踏进皇城时,华琅在皇帝身边,压根不清楚到底是哪些人造反,皇帝死后他被几个为首的粗汉将领活捕,一掌打晕押进囚车里巡街,没见过其他人,如今提起将军,他印象里只有那几个糙男人。
真是不嫌恶心,要他个阉人伺候,那将军怕是得了什么癫症,想到此处,华琅有点作呕。
伺候男人,不如去死,阉人也不是这样糟践的!
华琅寻了布缎,想吊死,刚爬上桌子,布缎捆上房梁,府中有动静,估计是将军回来了,他加快速度,双脚方离开凳椅,门被推开。
“把他弄下来!”
是姚淑娘。
寻死失败,华琅被捆住手脚放在榻上,来的只是衣铺的绣娘,给他量身做衣的。
“滚!”华琅蓦地一声凶吼,刺耳的音调吓住绣娘,“敢靠过来我扒了你的皮!”
绣娘脸上又青又白,虽说华琅倒台,可先年遗留的威严尚在,不是一天两天能消的,她不再敢上前,慌张跑出房。
姚淑娘在门外说:“华琅公公,等您冷静了咱们再做衣。”
至此,华琅不吃不喝,不听人讲话,躺在榻上也不动弹,他自己不清楚过了多久,只是听到府里又有动静,隐约间还有姚淑娘的声音。
门开了。
华琅心跳了起来,却是不敢转身去看,他当真嫌晦气,早知道被一个男人释道府里软禁,还不如死在狱里。
“出去吧,这里不劳你操心。”
“奴婢知道了。”
一说一回,都是女人的声音,华琅意外,很快回到方才的状态,女人又如何,被一个女人释走押在府里就好受了么。
“听淑娘说你才来时很安静,怎么又寻上死?”她慢步走了过来,坐在榻边,身影盖住了华琅。
“不打算理理我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为他解绑,获得自由的瞬间,他转身,以攻击的姿态扑过来。
她稍一撤身,抬手掐住华琅脖颈,按他在榻上,空闲的手屈起指节,触他脸颊,她弯起了眉,“华琅,你认得我吗?”
她没有很用力,只是制住他,而没有掐得他无法呼吸,感受到脖颈上硌人的粗茧,听到她发问,他有刹那的愣神,但很快有了思绪,记起了她。
前朝征讨过北蒙的女将,她离朝堂太远,以至于在姚淑娘口中听见她的名讳时,他没能记起她,令人意外的是,为前朝献身的她,亦成了摧毁前朝的人。
“看来你记得我,不枉我向皇帝请允释走你,”詹云湄松了手,弯出和善的笑容,“说句话,好吗?”
华琅冷哼,刻薄着刺她:“说什么?说奴婢感恩将军的救命之恩?”
“那样太见外了,”詹云湄抓他腕子,他警惕缩手,她紧追不舍,掐住,摩挲着他腕上红痕。
抬头,看见他这些日子下来憔悴许多的面容,和他往日站在权力顶端时的傲气大相径庭,往日的他与如今的他,两相重叠,还剩有他的狠辣与敏感,她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