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对谢祁道,“学长我们重新加个微信吧,有时间再聊。”
还交换联系方式?
沈鹤凛一口气提不上来,沉着脸拔腿就走。
温染余光瞄见,只匆匆扫上了谢祁的二维码便追上沈鹤凛,“你怎么不等等我呀,路上障碍物那么多,小心摔了。”
沈鹤凛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我等你等得还不够久?”
温染顿时意识到他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那个是我学长,好久没见了,所以多聊了几句。”
见沈鹤凛不置一词,温染觑着他脸色,作势要去那他手上其中一个袋子:“拎了这么久,手一定很累吧,把那袋水果给我拿吧。”
沈鹤凛拎紧袋子没让她拿:“快走吧,天要下雨了。”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
“天气预报说的。”
“噢。”温染拉着他的衣袖引他往前走。
“他该不会就是你喜欢的人吧?”沈鹤凛冷不丁出声。
温染很快否认:“他不是,我们差距那么大,怎么可能。”
沈鹤凛墨眉没有半分舒展。
他可没忘记前几天她说的喜欢的人在国外,刚才那个男人又正巧从国外回来,所谓差距大不过是借口罢了,她语气里的惊喜和敬慕骗不了人的。
“差距大就不要考虑那些条件不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
话音刚落,他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眼底阴翳越发暗沉。
温染还在解释着谢祁条件其实比自己好很多,他却什么也没听进去。
仿佛真如天气预报所报道,刚刚还湛蓝的天开始阴云密布,风势也变大了不少,吹落了一地的枯叶。
温染带着沈鹤凛加快脚步往回走。
一高一矮的般配身影吸引了行人的注意,杨铭缓缓放慢车速,降下车窗,惊讶地注视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即便他鼻梁上架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但与之朝夕相处多年的杨铭依旧认出了这位前上司。
他如今似乎过得很好,衣着体面,也恢复了往日丰神俊朗的英姿,身边还有佳人陪伴,不再死气沉沉,比被软禁在疗养院时好了不知多少倍。
杨铭连日来的忧虑一扫而空。
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得不选择背叛这位前上司,成了落井下石的人之一,他问心是有愧的。
凭心而论,沈鹤凛虽然要求严苛,不近人情,但待他这个助理不薄,赏罚分明,奖金丰厚,福利待遇极好,跟着他他学了很多东西,所以才能接触核心文件。
沈归承来策反他的时候,他起初是不愿的,可母亲身患重病,唯一的弟弟还把救命钱拿去赌博,赌输了不死心就去借高利贷,最后利滚利竟欠了几百多万,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哪怕五年不吃不喝,他也凑不齐这么多钱,所以面对沈归承的威逼利诱,他动摇了,再加上沈鹤凛双目失明,注定成为沈归承的手下败将,他也只好顺势而为,做出了令人不齿的行径。
失去一切的沈鹤凛被沈归承关进了集团旗下的疗养院,听说过得很惨。
沈归承将失去父母的恨意全发泄在他身上,授意医护人员虐待侮辱,日常食物是狗都不吃的剩饭剩菜。
他听闻后偷偷去看过一次,完全认不出那个身形暴瘦,眼神死寂的男人,是之前那个高高在上、引无数人折腰的沈鹤凛。
他于心不忍,趁周围没有人员注意,来到他病床前忏悔,沈鹤凛置若罔闻,没有丝毫反应,要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着,他会怀疑他早已没了活气。
临走前,他把离开疗养院的路线告诉了他。
沈鹤凛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所以疗养院对他的管控并不严格,而且疗养院布局简单方正,他只要记牢路线,谨慎一点就能逃出去。
后来他果然听到了沈鹤凛从疗养院逃出生天的消息,沈归承为此发了很大的火,那段时间全集团上下无不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
他一直担心沈鹤凛再被抓回疗养院,如今看到他过得好好的,心中欣慰不少。
还没走到单元楼,天空就下起了暴雨,温染和沈鹤凛即便一路避雨,仍旧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
回到家,他们的衣服一直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在光洁的地板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温染身上粘得慌,因为热水器不能同时使用,她让沈鹤凛先去洗澡,他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她先洗。
温染拗不过他,便打算洗个战斗澡就出来,临了还不忘提醒他去吹干头发。
快速洗完澡后,温染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拿衣服,只好先裹上浴巾。
她不确定沈鹤凛在不在外边,生怕贸然出去撞见他,给自己徒增尴尬。
浴室内的热气逐渐消弭,四肢光|裸的温染站在门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犹豫再三后,她悄悄拧开门把手,把脑袋探出去,确保沈鹤凛房门是关着的,便放下心来。
她猛地拉开浴室门,踮起脚尖,小跑向自己房间,还差两三步时,沈鹤凛突然从对面开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