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泊明蹙着眉头,眼神扫过地上的毛贼,又转回来看向苏青棠,带着询问。
“你看这样好不好?”苏青棠抓着他衣角,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里酝酿好的话,“你搬到我家住吧?就住旁边的小屋。”
“我管你吃住,你帮我看着家,别让坏人进来,平时再帮我干点力气活,行吗?”
这话是说给傻大个听的,点到为止就够了。具体怎么和大队长开口、让他点头,还得再仔细琢磨。毕竟傻大个是大队长照看着的,跟亲儿子似的。
她受大队长照顾,想把人接来家里,总得跟监护人把话说清楚,让大队长放心。
她紧紧盯着傻大个的眼睛,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性价比最高的自救方案了!
他会答应吗?他能理解这种交易吗?
苏青棠忐忑不安。
谢泊明沉默着,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面轮廓。他看出小姑娘脸上掩饰不住的期待与紧张,低头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手掌,认真考虑管饭和看家干活的雇佣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苏青棠的心快要沉到谷底,以为他听不懂时,谢泊明同意了。
“嗯。”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成了!
苏青棠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眉梢舒展,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找大队长商量,然后你就搬过来。”
谢泊明把地上两个毛贼捆了起来,其中一个从最开始就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苏青棠用脚尖在他身上试了试,胸口在起伏,身体是软的,没死。
她略微感到失望。傻大个是公认的傻子,万一毛贼嘎了算是防卫过当。
隔壁亮起了灯,王婶端着煤油灯爬上梯子,和院里的人面面相觑。
“青棠啊,你家没出事吧?”
苏青棠下意识看向傻大个,随即大声回道:“家里进了两个毛贼,已经捆起来了。”
王婶连忙下梯子赶到隔壁,看到被捆起来的毛贼往他俩脸上一人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东西,是崔家山的二流子,成日里游手好闲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哟呵,被抓了还睡得着,真是目无王法了!”
王婶几个大耳刮子下去,硬是把昏迷的毛贼打醒了。
苏青棠丝毫没有阻拦的想法,要不是自己这副小身板使不出力气,她还想亲自上手呢。
毛贼醒来一脸懵,苏青棠抱着双臂:“醒了?知不知道这里不让睡觉。”
王婶干惯了农活,手劲别提有多大。昏迷的毛贼被打成猪头,另一个受伤严重的毛贼反而逃过一劫。
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正要翻墙时后颈被人打了,眼前一黑从墙上栽了下去。
崔四醒来后恼羞成怒:“你们是谁?快把我放开!”
王婶二话不说,又是几个大耳刮子:“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敢跑来我们大队偷东西,今天我就替你爹娘重新教你做人。”
王婶站在院墙边,冲着自家屋里大喊:“大娃、二娃起来别睡了,去大队喊人,多喊些,就说苏家遭贼了。”
猪头脸崔四慌张看向自己的同伙,牛二被谢泊明收拾得老老实实,完全不敢看猪头脸。
“牛二,你说话,是你说这家人全死绝了,我才跟着你一起来的。”
牛二受的伤表面看不出来,其实比崔四严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这在崔四眼里,牛二就是想跟他撇清关系。
大队的人还没赶来,毛贼先内讧了。崔四碾压式唾骂牛二,牛二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气得胸口急速起伏,脸都发紫了。
王婶家两个孩子精力旺盛,没一会儿就喊来了半个大队的人来看热闹。
大队长看到谢泊明在场,招手把他喊到身边。
“苏家没出啥事儿吧?”
谢泊明摇了摇头。
大队长习惯了大傻的沉默寡言,得知苏家没事他松了口气,忍不住叹息:“青棠这丫头要强,我打算把她领回来做你妹妹,她不愿意,想守着自家房子。也是,老苏家就剩了她一根独苗苗,家里没个男人,小姑娘想把家撑起来不容易啊。”
谢老头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提醒谢泊明多留意苏青棠的安全。
等众人在毛贼身上发泄完怒火,谢老头才慢悠悠站出来主持公道。
“关到大队仓房,留两个民兵在门口守着,天亮了就送去公安局吧。”
两个毛贼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大伤小伤无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民兵拎着小鸡仔似的把他俩扭送去了仓房。
苏青棠在众人发泄的时候跟着踹了几脚,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天衣无缝,实则全被谢泊明收入眼中。
大队乡亲们都离开后,天也快要亮了。
王婶让两个儿子回家睡觉,她留下来陪着苏青棠。
谢泊明也没离开,他坐在屋檐下的小饭桌旁,膝盖并在一起,椅子太矮,他两条长腿蜷着格外局促。
苏青棠往墙根挪了挪,给王婶让出半张床,没过多久对方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