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棠一边洗衣服,一边听着婶子们唠嗑。
譬如傻大个除了不会说话,行为举止和正常人没差别,而且力大无穷。
上回大队长家遭贼,傻大个一脚踹过去让那个贼趴地上起不来,赶来的民兵巡逻队还以为贼是装的,后来警察说小偷被踢的内脏破裂。
虽然是防御过当,但由于傻大个是傻子,没法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大队长家连钱都没赔。
苏青棠完全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傻大个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脚把人踹成内脏破裂,这也太疼了。
她感觉自己的腰子隐隐作痛。
不过她有点羡慕大队长,捡回来大傻是明智之举,起码不是一无是处,能看家护院。
感觉大傻像自闭症患者,可惜她不是医生,她自己还是个社恐呢。自己欠他两颗糖,待会儿从小卖部买两颗,再穷也不能欺负残障人。
苏青棠出门前找到家里所有存款放到空间,一共六百三十块钱。六百块钱是父亲出事后煤矿给赔的,剩下三十块钱才是苏家的全部家产。
六百块钱拿着烫手,这是苏父用命换来的,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动它。
她不打算坐吃山空,得找机会把房子修整一下。不求大富大贵,好歹房子遮风避雨,现在的房子睡觉都没安全感。
苏青棠脑子里胡思乱想,用木棍拍打石板上的脏衣服。
洗完衣服,她起身腰酸背痛,要是能用洗衣机就好了,不用受这些罪。
可惜跟隔壁住得太近,洗衣机动静又太大。
这好歹还是春天,溪水冰冷并不刺骨,冬天在河边洗衣服才折磨人。
得想办法在家里打个压水井,她挑不动水,而且地下水没那么冰。
苏青棠现在是一团乱麻,她有点茫然。
她一直孑然一身,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还是孤家寡人。
苏青棠在院子里找到一根麻绳,麻绳固定在院墙上,这是家里的晾衣绳。
看着脏兮兮的麻绳,苏青棠陷入沉思。
要是晾上去,她衣服床单不是白洗了?
算了,总比没有的好。
院子有几根竹竿,她不会搭晾衣架,力气不够。
苏青棠认命的把衣服床单被罩晾到脏麻绳上扯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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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下葬后,生活似乎风平浪静。
今天苏青棠准备去小卖部采购,她还欠傻大个两颗糖。
小卖铺东西很少,蜡烛、火柴、水果糖、牙刷、牙膏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有些大队连小卖铺都没有,她们大队离镇上近才弄了个小卖铺。
水果糖一分钱两颗,苏青棠买了一角钱的糖。吃着是劣质的味道,用在关键时候很救急。
她剥开水果糖送到嘴里,果然是难吃的劣质糖,傻大个递给她的那颗糖就莫名好吃。
苏青棠心里对傻大个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大概彼此都是被抛弃的人,所以下意识同情对方。
她来到大队长家,傻大个正帮大队长挑水回来,他肩上扛着扁担,装了满满两大桶水,步伐平稳一滴都没溅出来。
果然力气很大,正愁没人帮她在院子里绑个晾衣杆,这不就有人手了。
她说明来意,谢泊明在大队长的示意下,二话不说就跟着她走。
苏青棠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还以为大队长要和傻大个交流一会儿。
走到门外,苏青棠递给傻大个四颗糖。
“还你,剩下两颗糖是谢礼。”
说完她又觉得傻大个可能听不懂,干脆把糖直接塞到傻大个的兜里,仰起头冲傻大个笑了笑。
谢泊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他目光清明,气场过于冷然,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傻子。
他确实不是傻子,只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罢了。
他与虫族女王同归于尽落入黑洞来到这个星球,睁眼就躺在草地上被老人带回了家。
他听不懂语言,但他知道这是一个落后的文明星球;他不懂如何使用落后工具,于是在外人眼里他成了傻子。
这样正好,他懂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靠着装傻博得了这位老人的同情。
老人是部落首领,给他上了户口,他有了身份证明后逐渐表现出他的能力。比如力大无穷、比如他不会说话,但能理解别人的意思。后来他学会了本土语言,因为懒得解释傻子会说话便一直装哑巴。
在星际即便是穷人也会有最低级的通讯器,可以用来联络和登录星网,这里并没有。
只有一种名为电话的古董,打电话得先交钱。
他观察后大概明白当前的科技水平。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无异于原始社会,想回到星际是不可能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得知老人的儿子在战争中牺牲,不由得对老人肃然起敬,也愿意作为养子赡养老人。
这个女孩他见过几次,性格内向不怎么与人交流,一夜之间遭遇变故。
他同情对方,但没能力帮她,他只是个连生活常识都不懂的傻子。
只是女孩似乎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身上的气质和曾经完全不同,她开始昂首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