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心脏砰砰直跳。这具身体才17岁,根本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虽说在偏僻乡下早婚早孕现象普遍,但她绝不能就这么任人摆布。
尽管乡亲们念着往日情分帮她,可她心里明白,还得靠自己想办法自救。
苏青棠咬着牙,再次表明态度:“我说了,我不嫁人!”
李德志脸一沉,眼神恶狠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没了,我和你外婆就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他往前逼了一步,继续恐吓:“我告诉你苏青棠,这事由不得你,不听话有你哭的时候!”
苏青棠冷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谁还不会道德绑架啊!
苏青棠用力掐大腿,眼眶瞬间红了,她环视一周在场的乡亲们,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此时此刻的脆弱,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
“我妈是老李家的闺女,她活着的时候你们不要她。现在她死了,你们又把她唯一的女儿当什么?”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就是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也绝不嫁去陈家冲喜!你们休想把我带走,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抬着我的尸首去换那头牛。”
这决绝到近乎惨烈的宣言,震慑住了所有人。
祠堂内外一片死寂。
赵爱男和李德志被她的气势和话语里的狠绝吓住了,一时竟不敢上前。
“反了你了!”赵爱男缓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大叫,竟然想扑上来动手打她。
“都给我住手!”大队长的怒吼声在门口响起,他在几个健壮后生的簇拥下,脸色铁青地快步走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狠狠剐过赵爱男和李德志:“这是苏卫国和李佑娣的灵堂!死者为大,你们在这里闹事撒泼、欺负烈士遗孤,还有没有良心!给我滚出去,再敢闹就绑了送公社办你们破坏安定团结!”
大队长的威望极高,尤其提到烈士遗孤,在场乡亲们更是群情激愤。
几个后生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骂骂咧咧的赵爱男和脸色难看的李德志推搡了出去。
母子俩恶狠狠瞪了一眼苏青棠,明摆着这事没完,他们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对她势在必得。
祠堂终于恢复了肃穆。
大队长看向苏青棠的眼中满是慈爱和心疼:“好孩子,别怕。有爷爷在,谁也带不走你。你就在这儿,好好陪陪你爸妈说说话。”
他转头对守在祠堂门口槐树下高大的身影喊了一声:“大傻,你在这儿守着门,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苏青棠顺着大队长的目光看去。
听到大队长的话,大傻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身上和怀里的小孩子都被他们父母带了回去。
他默默走到祠堂门口,像一尊门神般站定。他的目光扫过苏青棠,沉静无波,又移开了。
苏青棠在灵堂前跪下,属于原主的悲伤情绪,随着袅袅的香火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苏青棠长叹了一口气,要是自己没魂穿,老苏家的后代怕是都死绝了。
王婶提到大傻只是脑子不好使不会说话,但他耳朵没问题能听懂别人说话。他之前还救下了去河里游泳溺水差点被淹死的小孩,还抓到过偷溜进大队长家偷牛的贼。
自那以后大队的人发现大傻似乎不是特别傻,他知道什么有危险不能碰,懂一点生活常识,于是大队农忙的时候大人们就把孩子交给大傻带,也没出过意外,久而久之大傻就成了大队的孩子王。
真是个奇怪的傻子。
苏青棠在灵堂前跪了一会儿,揉着发麻的膝盖起身,剧烈的眩晕和眼前发黑猝不及防袭来,胃里空空如也的绞痛让她差点栽倒。
她这是低血糖犯了,苏青棠咬牙强忍,她身后有人不能随便从空间掏出东西。
她眼冒金星,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
突然,眼前伸来一只大手,掌心放着两颗廉价糖纸包装的水果糖。这只手看着粗糙,掌纹很深,指节棱棱分明,居然还挺好看。
是守在门口的大傻。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青棠愣了一下,低声道谢接过。
甜腻的糖在口中化开,总算压下了要命的虚脱感。水果糖口感很一般,现在却是苏青棠的救命药。
她不知道大傻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但还是诚恳道谢,
“谢谢,我欠你一颗糖,等我有钱了还给你。”
大傻听懂了,他对苏青棠摇了摇头。
苏青棠走到外面观察大队的环境。房屋低矮破旧,四处可见的旱厕,是典型的乡村风貌。
大队长赶走了赵爱男和李德志,外面顿时安静了。
见到苏青棠出来,王婶和李大娘松了口气。
李大娘心有余悸道:“你爹娘下葬前,你舅舅和外婆不会再来了,他们敢在灵堂上闹,下葬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招惹上…”
苏青棠打了个冷颤,大白天不要讲鬼故事啊!
王婶忧心仲仲:“青丫头,我看他们不会死心,要不你住我们家吧。”
苏青棠感激王婶的热心肠,但她不想麻烦别人,而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