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都高考完了,还得这个点起床,这是对五点四十五有什么执念吗?
乔兮坐在竹桌前,摩拉克斯坐在她的旁边,很近,但她心不在焉地托着脸。
好学生的形象彻底碎了以后,乔兮反而感觉在摩拉克斯面前轻松了许多。
之前移霄师傅也是让她在卯时三刻起床的,但她总是赖床,久而久之,她就跟着上午十点钟的花儿一起开放。
但谁知道,寒冬腊月里,摩拉克斯会上门当闹铃。
想到这,乔兮咬着笔,叹了口气。
摩拉克斯端坐在一旁,见这小姑娘咬着笔杆,浑然不觉得墨汁蹭到脸上,他放在桌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没有给她擦掉。
“乔兮,”摩拉克斯提醒,“读书吧。”
“遵命。”乔兮恹恹的开始了像苍蝇叫般的唔噜唔噜声。
摩拉克斯在一旁听得心里莫名有点烦躁,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这孩子也什么都照做,怎么就是很烦?
之前移霄与留云也都是这般吗?
乔兮读了一堆,目光逐渐从书本朝着桌面上的魔方转移,然后,她在摩拉克斯的目光下,不知不觉地就把魔方摸到手里,开始噼里啪啦,边读书边拆。
“乔兮。”摩拉克斯又提醒。
乔兮抬头,把魔方递过去:“你也觉得无聊是吗?”
“......并不。”
乔兮把魔方放下,她转头看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就微微垂眸,和她对视。
清晨的光洒在下了一夜的雪地上,雾蒙蒙的是屋子里昏黄的灯光。
光影晃动,勾勒在摩拉克斯的脸上。
乔兮本想问对方一句“为什么要来辅导她”。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摩拉克斯就伸出了手,轻轻地擦着她脸颊上的墨水。
摩拉克斯一直带着黑色的手套,隔着一层皮革,很难感受到对方手指的温度,但痒痒的。
乔兮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
片刻,摩拉克斯把手拿下来,又拿出一条洁白的手绢,擦着手上的墨渍。
乔兮没忍住摸了摸自己被摩拉克斯擦过的那块脸。
又看了看低头擦手的摩拉克斯。
试探地问:“摩拉克斯,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用手绢擦我的脸?”
摩拉克斯擦手指的动作一顿,片刻他面不改色地把手绢收起来:“忘记了。”
“哦,我也经常忘东西。”乔兮信了,并且相当有共鸣,“有时候我就会忘记自己吃了两碗饭还是三碗饭,打算再吃的时候就被移霄师傅骂了一顿。”
摩拉克斯听她说这话,蹙着眉头,竟没忍住笑了。
他还记得那时刚遇见乔兮,小姑娘怯生生地缩在宽大的婚袍里,瘦削无助。
现在,一顿能吃三碗饭,脸颊都吃得鼓鼓的。
清晨的光亮慢慢升起,从窗户几乎可以看清外面的树影,尽管仍旧蒙着一层灰蒙蒙,但仍令人心旷神怡。
摩拉克斯收回目光,正色:“快背书吧,今日还有功法的学习,我尚不知你修习如何?”
功法?
乔兮顿了下,难道是指移霄师傅教的那些广播体操?
反正是不是的另说,乔兮真当广播体操练了。
而她对广播的态度和学生时期一样,压腿保持站立,跳跃脚不离地。
现在被摩拉克斯这么一问,“心虚”两个大字就开始在她的心里一笔一划勾勒。
“我们还是先背书吧?”
乔兮低头说。
摩拉克斯轻轻“嗯”了一声。
乔兮开始背书。
她真的打算好好背书的,可总忍不住回头看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有时也看她,
两人莫名其妙对视的时候,乔兮就勉强笑一笑,接着继续低头学苍蝇叫。
听“嗡嗡嗡”的动静久了,摩拉克斯没忍住捏了一下鼻梁。
风又忽然大了起来。
吹了几片雪花,落在乔兮的窗台。
乔兮本就不专注的视线被这片雪花吸引,她注意到又下雪了。
于是歪着脑袋,对摩拉克斯笑:“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