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人。但开会的时候老蒋建议他,初期最好亲力亲为,不要只做指导性的工作,创始人自恃才华,未必认真执行。
蒋垣的话不无道理,这也是他手里最重的项目,也是试验田,唯有做到第一,将来才能继续融资,或者卖个好价。
陈延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陆霓表示了解,陈延不是第一次出长差,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她立即去衣帽间给他收拾衣服,两只28寸的行李箱,有一只是她的,全都用上了。
陈延当年出国交换,郑明华都没有给他收拾出来这么多东西,好像要把这个家里他所有的痕迹都抹去。
陆霓的理由也很简单,并且充分。已经秋天了,上海和北京的气候又不同,并且他将要待到冬天。短袖长袖,正装休闲,都不能少,还有登山服和球服,用于他平日的运动社交。
她一向如此周详细心,这次不要说陈延挑不出半个错来,就算马丁路德金今天复活了,也无法对她进行批判。
陈延去机场也是陆霓送的,因为车不能在机场停太长时间,总要进行保养,否则要被机场人员当成僵尸车。
办完托运并没有马上过安检,陆霓陪陈延在大厅坐了一会儿,陈延说,有事如果打不通他私人的手机,就打工作那个号码,工作手机他是24小时都带在身上的。
“知道。”但她的生活里并没有什么需要立即联系上他的。
小周也赶来机场,见着陆霓害羞地叫了声“嫂子好”
他没人送机,快速值机安检,去里面吃东西。
陈延出差只带小周一个助理,秦新薇不会去的,她只是他团队里的一枚小螺丝钉,交集很少。但陈延没有必要告诉陆霓这些,提起来反而加深一遍印象。
时间差不多,分别时陈延把陆霓抱进怀里,他手里握着登机牌划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说:“霓霓,我们都冷静一下。”
爱他也好,恨他也罢,他不会跟陆霓离婚,相互折磨总抵得过相忘于江湖。
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机场,相拥的伴侣周身好像被编织上一层结界,他们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
陈延一到上海就非常忙,周末回北京的计划也被打断,曾经共事过的前同事王振跳槽到另一家公司,约他出来喝酒。
王振在陈延结婚前还没走,知道他很多私事,聊起某个创始人的家事闹上法庭,导致公司股价大跌,打趣问陈延,和老婆两地分居会不会影响感情。
“你老婆最近还好吧?”
“你关心的是不是有点多了?”陈延不是很高兴被关心。
“你不知道那件事吗?”
“什么事?”
“陆霓三姐许拦的丈夫,去年在服刑期间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心脏病,谁知道呢。”王振耸了耸肩膀,“她家人肯定会想办法联系陆霓的吧,你不知道吗?”
看陈延的表情肯定是不知道的。要么是陆霓没告诉他,要么是她们压根儿就没联系上陆霓。
陈延压低眉眼,没说话。
陈延并不愿意陆霓的私事被散播出去,王振知道完全是个意外,陈延曾经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半个字,会杀了他。话当然是玩笑,但威胁是认真的,陈延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延说:“都是过去的事,陆霓跟他们也没关系了,不要再提了。”
“哈哈,好吧。”
陈延问王振:“你身边有大佬认识蒋垣吗?清楚他底细的那种。”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女人的第六感准,完全出自丰富的前人经验。男人的第七感也准到可怕。陈延一直觉得莫名其妙,蒋垣会对着陆霓说,长得像他过去认识的人。
他起初以为蒋垣会像老秦之流,素质低下的猥琐男一个,或者衣冠禽兽。
但共事几个月,蒋垣倒是出乎他意料的正人君子,他才越想越不对劲。
陆霓是南方人,来北京之前都没出过省;蒋垣是北方人,家境很优渥,更没有在南方求学工作的经历。
至少字面上看,他们没有认识的可能。
陈延带着这样的困惑找不到答案,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一直到第二周,他回北京处理别的工作,没有直接回家,白天在公司待了一整天,快下班时去蒋垣办公室谈事。
赵秘书亲切地说,蒋总在接待客人,要劳烦陈总在办公室等一会儿,陈延说可以。
他站在蒋垣办公室,从二十八层往下看风景的确很好。他的办公室拥有全公司最好的视野,桌上有鲜花,书架整齐,垃圾桶里一张废纸都没有,他判断此人可能有强迫症。
书架上有个三十公分的盒子,盖了层黑布,盒子有动静,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出来。
陈延并没有上手去碰,只是稍稍靠近一些,但这个时候办公室门开了,蒋垣走进来说:“不好意思,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