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滚滚浓烟的庖房以及窗内那不断挥动着锅铲忙活的青年身影。
疑惑出声:“郡主,沈公子这是想谢你还是想卸你…”“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他把房子都给点了。”欢天边说边摇头,当初租房中介给他要九两银子还是太少了。李澄玉用胳膊肘别了她一下:“别瞎说,兴许人沈月殊厨艺不错呢?”欢天瞧着自家主子一整日都没怎么放下过的嘴角,奇异地眨眨眼问:“郡主,你心情很好吗?”
李澄玉一边看着厨房内沈月殊那手忙脚乱的背影,一边笑吟吟开口:“面前有一盘口味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新点心且闻着不错,你心情会不好吗?”闻言,欢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家郡主这是又遇上可自己心的人儿了。“快、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月殊边说边给桌前坐着的二人殷勤递筷,水澹澹的鹿眼蓄满了期待。然而,主仆二人望着盘中黑油油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皆不敢轻举妄动。“你们、你们怎么不吃啊。”
片刻后,沈月殊望着二人疑惑出声。
李澄玉闻言轻咳了声,“欢天,要不你……”“郡主,我这几天尽头牙肿了,一吃东西就疼得厉害。”欢天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急急出声,眼神乞求地望着自家主子,仿佛再说:郡主,饶小的一命吧!
李澄玉狠狠闭了闭眼,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沈月殊闻言立刻表示:“我知道山中有种草药,消肿止牙痛特别厉害,得会我采点你带上!”
欢天一愣,缓缓放下装痛捂脸的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才好,嗫喏几声后讪讪道了句多谢。
青年摆了摆手,面庞笑得如同阳光下沾着水珠的白茉莉,清纯且动人:“不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就在俩人说话的工夫,李澄玉已然在角落里挑了筷最小的不明物,又做了两三次心理建设后,才将其放入口中。
紧接着,她就后悔了。
酸甜咸辣一一这些美味饭菜必有的几样滋味,面前的这盘菜全都没有。只有苦……李澄玉穿书后没吃过的苦,现下全都一次性给补回来了。苦得她端起一旁放凉的竹叶水就吨吨吨地喝了起来,直到将口中的怪异滋味彻底冲淡才放下。
李澄玉不自觉皱眉,看向对面青年的神情中添了几丝纳闷一一做饭这么难吃,还能将自己跟珰儿养得这么好,怎么做到的?有机会的话真得让他与琳之、琅之他们好好交流一下。想了又想还是算了,她怕俩人被沈月殊给带跑偏。“很、很难吃吗?”
瞧见少女面色不太好,沈月殊忐忑地绞紧了身前的长指,眼尾下耷,瞧上去分外无辜可怜。
李澄玉动了恻隐之心,刚想出声安慰他几句,便听对方又道。“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李澄玉一下瞪大了眼一-不是哥们,没下过厨你不早说?你这跟某些第一次开车就上路的马路杀手有什么区别,这搁有些国家甚至是犯法的!
李澄玉千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创了。
她终于能安详地闭上眼了。
“你该不会用的是竹篓里的那些笋吧?”
欢天盯着盘中物仔细瞧了半晌后,惊讶出声。对面的沈月殊不明所以地点头:“对呀,怎么了?”还怎么了,欢天都快要被他给无语笑了。
“那些是苦笋,不能吃的!”
沈月殊一下惊出了声:“苦笋?”
难怪竹林里那么多笋子都没人挖,拿到街上也没人买,他没经验还以为是捡到宝了,没想到尽是些不能吃的苦笋!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住的山里不长竹子,我不知道有些竹笋是不能吃的,对不起、对不起,快吐出来、快!”沈月殊慌忙站起,越过桌面一只手伸到李澄玉下巴处接着,另一只手则要去掏她的嘴巴。
显然是将李澄玉当成了不小心吃进脏东西的小孩子,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李澄玉随即攥住了青年还沾着黑灰的指尖,温柔地制止了他的动作:“只吃了一点,没关系的。”
“怎么能没关系呢!”
沈月殊急得满脸通红,圆圆的一双眼睛因此还泛起了晶烁的水光。这下更像又香又甜的草莓雪媚娘了一一李澄玉心想。“苦笋也就苦了点,没毒的,放心。”
李澄玉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指尖,笑得温柔撩人。沈月殊这才停下动作,但一双晶莹眼仍紧张地望着少女,生怕她会因此出什么差池。
“欢天,将我吩咐你买的东西拿下来吧。”李澄玉扭头吩咐身侧高瓦度电灯泡。
欢天眼观鼻鼻观心,拿来东西便自觉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将那盘苦笋给端上,最后盘子连同着菜一起给扔了。“眼瞧着天热了起来,我便让人给珰儿和你买了些夏装,再穿薄袄子会热坏的。”
李澄玉边说边指着露着夏衣一角的包袱朝青年笑了笑。沈月殊闻言,有些惊讶地站起了身。刚想说什么,便被少女拉着手腕又坐下了。
李澄玉声音温和,不疾不徐:“实不相瞒,我朋友崔琳之的祖父可能是你要寻的那位老主君,我同琳之私交甚好,他的亲人也是我的,我理应替他照顾好你们。”
沈月殊没想到自己与少女还有这层渊源在,随即激动又欣喜地开口:“澄玉郡主,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