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圆,顾维桢揉捏眉头,似乎很无奈:“是顾向霖就能进来,是我就坐那么远,怕什么?”
乔舒圆有些尴尬。
起身往里挪动,落坐后,他们的脚尖几乎就要相碰。
乔舒圆从来没有觉得车厢如此狭小,明明镇国公府的马车十分的宽敞。
马车慢慢地往城外行驶,平稳而缓慢但车厢还是在微微的震动,乔舒圆一边悄悄地往后缩了缩腿,一边说:“二哥怎么来了?向霖哥哥呢?”
顾维桢打量着她,白皙的小脸没有一点儿血色,本就温婉柔丽的面庞更显娇弱,柔和的眉眼却有一个倔强的眼神和疲惫的神态。
几日不见,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顾维桢冷声道:“你向霖哥哥有更重要的事情。”
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乔舒圆心里撇嘴,看来顾向霖是去找薛兰华了。他出现这儿,是在替他弟弟善后吗?
乔舒圆心中腹谤,顾维桢这么忙的人,还要费精力帮着顾向霖处理杂事,顾向霖可真不懂事。
顾维桢他……
他大概是在嘲笑她无用吧,乔舒圆身体不舒服,她也懒得开口,轻轻的“哦”了一声,敷衍道:“不着急。”
若是旁人与他这般语气说话,顾维桢早就甩袖子走人了,这会儿心肠怎么也硬不起来:“今日服药了?”
乔舒圆这才抬眸看顾维桢,他在关心她?
她不敢误会,正了神色,先说:“出门前刚用完了药。”
“你先休息一会儿。”顾维桢侧身,指尖挑过他身后的车窗竹帘系带,竹帘落下,车厢内仿佛更安静了。
乔舒圆服的药的确是有使她快速入眠的功效,她眨眨泛酸的眼睛,大夫开的是让她安神的药,就是让她多睡会儿,这样才没时间胡思乱想。
她本打算把顾向霖赶出车厢,自己路上小憩片刻,但现在换做顾维桢,她……
她不敢了。
把顾维桢一个人晾在那儿,乔舒圆更加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喊车厢外的曼英把食盒递给她:“二哥先用些点心吧。”
乔家的点心有名气,多用于后宅夫人们交往,但顾维桢尝过几次。
那是乔舒圆送来感谢他的,前世他送她从宴厅到她所住的熙莱院,她说谢过他的照顾。
对顾维桢而言,那并不算什么。
再后来,他休沐在濯芳亭赏雪景,她撑伞闯入。
那个冬天异常寒冷,说话时,白烟缭绕,屋外漫天飞雪,一时出不去,乔舒圆只能和顾维桢待在一起。
她话并不多,一个人悠闲自在地站在窗后望着池面。整个濯芳亭内静谧地只听到落雪声,顾维桢却怎么也看不进一个字。
顾维桢合起书卷,望向她纤长的背影,涌上的孤寂让人感到不适。
顾维桢想起顾向霖后院的热闹,对她说:“若是你想,可以把孩子养在你膝下。”
“不要。”乔舒圆拒绝的干脆,甚至没有半点儿犹豫。
顾维桢没有成亲,更没有孩子,假使他一直如此,等他百年之后,镇国公府的爵位便会落到他同母弟弟六房头上,不管是顾向霖还是他的儿子,总有一个人能继承国公府。
乔舒圆能够教养一个孩子,对她而言只有益处。
可她不想养别人的孩子,或者说她不想养顾向霖的孩子。
“你想过继?”顾维桢沉思片刻道。
他的语气,像是只要她点头,他就能立马出发去族里给她挑孩子。
乔舒圆什么都不想,她也不留恋镇国公府的富贵,对于培养潜在的下一任国公,更没有兴趣。
不过她还是谢过顾维桢的好意,正好次日是月初,陈夫人又叫人给她送了她未出嫁时在家爱吃的点心。
乔舒圆从前都是派人送半份给华阳郡主,这次想到顾维桢,又分了些差人送到崇月斋,算谢过他的关心,礼轻情意重,希望顾维桢不要嫌弃。
顾维桢尝过一块,很不错。
他挑剔,能的一句不错也是不容易。
乔舒圆知道后,连着几个月只要陈夫人送了吃食来,就派人给顾维桢送。
十天半个月一次,她心思灵巧,每种高点配合原料口味都搭配着精致的碗
赏心悦目。
顾维桢自以为摸清了规律了,谁料乔舒圆自有想法。
他找来文遥和德远:“六夫人今日没送东西来?”
两人双双摇头,顾维桢清晰地感知到了比没有点心更异常的事。
他对谁有了期待感?
顾维桢缓缓舒出一口气,不送了也好,他当即吩咐文遥收拾行李。
“明日去临安府。”
文遥也了解他在朝堂中的事务:“临安府的案子也用不到世子亲自去处理。”
顾维桢没有再说话,那边乔舒圆再送点心到崇月馆时才得知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顾维桢的行踪不需要告知乔舒圆。
许多事都在顾维桢一念之间,他在府里说一不二,在朝廷上无人能左右他,即便如此,他仍然不会把自己放到如此凶险的地步。
但此刻他就在悬崖边上。
没有比他们前世又近又远的关系更危险,他们近到只要顾维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