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奴仆嬉戏打闹。
就连在乔舒圆房里爱说笑的曼英淑英斗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地跟在乔舒圆身后。
甫一进正院便能闻到檀香味,乔舒圆的心不但无法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紧张。
她进正堂的时候,她的母亲和二婶另外还有个未出嫁的堂妹乔时悦正陪着乔老太太说话。
乔舒圆望着她们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有些恍惚,在上一世,起码直到昨夜,她的亲人们都过得很好。
祖母健在,母亲亦是身体康健,长兄官运亨通,三哥考中举人正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二叔刚由已是阁臣的顾维桢推举担任山东巡抚。
大家好像都得到了自己想到的。
“你这孩子,怎么呆呆地站着,还不过来坐。”
乔舒圆被她母亲陈夫人拉着手拢到怀里:“手怎的这般凉?”
“可是中了暑气?”乔老太太坐在上首,指尖捻着佛珠,蹙起眉头,面色威严。
六年后的乔舒圆对乔老太太已经没有畏惧了,她望着老太太。
乔老太太眼睛还未浑浊,眼底藏着看不真切的慈爱,她从来都知道,老太太的疼爱并非作伪,只是在她心里有太多太多更重要的事情。
乔舒圆压下心底的惆怅,摇摇头:“只是晨起前做了一场噩梦。”
上一世的事情,永远都只会秘密,若她说出来,只怕老太太以为她沾了什么脏东西,吩咐人熬了符水叫她喝下。
“那正巧,过会儿去法华寺上一柱香。”
陈夫人抚着乔舒圆的面庞柔声安慰她,也计较着回房替女儿抄两卷经书安神。
乔舒圆乖巧应下,又听乔老太太叮嘱:“出门后身边别离了人。”
她明白乔老太太的意思,她和顾向霖虽然有婚约在,但毕竟都长大了,不是无知孩童,乔家虽结了镇国公府这门亲事,但有些闲话不该也不能传出来。
其实根本无需担心,因为顾向霖接了她去法华寺,没与她在一起待太久,就借口有事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儿赏荷花。
她上一世傻傻的相信他是真被事情绊住了脚,后来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她才知道那一日薛兰华也在法华寺。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她都气得要命。
脸上也带着几分情绪。
“你这般瞧着我作什么?”
顾向霖被乔舒圆盯得心里发毛。
乔舒圆自然是想看清他虚伪的面孔。
其实顾向霖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是个俊俏朗君,只可惜心肝是黑的。
“没事什么,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乔舒圆弯着眼睛说。
说罢,便提着裙摆上了镇国公府来接她的马车。
乔舒圆最漂亮的就是她的那双眼睛,永远都亮晶晶的,仿佛盛着一汪灿烂的星河,她看着你时,笑盈盈的,总像是带着蓬勃的爱意。
顾向霖一愣,她回安清老家时还是一团孩子气呢!
他一边与她说着话,一边掀起车帘,对上她惊讶的面庞,下意识地收了手,犹豫片刻,没进去,骑马跟在她马车车窗旁。
问乔舒圆:“你怎么没有戴我送你的头面?”
乔舒圆推开车窗,仰头看他:“向霖哥哥,你我还未成婚,你不该送我那般贵重的首饰。”
“这有什么。”
顾向霖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
“早晚的事。”
乔舒圆心里大骂他惺惺作态,虚伪!
既然他喜欢薛兰华,为何不直接娶她为妻,哦!他也知道整个镇国公府都不会同意,所以没有必要白费力气。更重要是他不愿,也不忍薛兰华受人指点。
顾向霖本来的打算是完美,只等到他将乔舒圆娶进门,不用过太久,两三个月他就可以提出纳薛兰华为妾了。
顾向霖要去国子监读书,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将他使唤惯了的薛兰华收用,太正常不过了,总不能让他的正妻跑到书院去伺候他吧!
不过纳一房妾室而已,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谁还能挑出错来?
若乔舒圆不同意,那便是她善妒不贤惠了。
唯一的意外是薛兰华在他们成亲当日身体不适,早早地暴露了他们的关系,时机不对,身份也不对。
好恶心,乔舒圆脸色有些难堪。
她转身喝了一口茶,脸色才好了一些,她不想和顾向霖说话了。
顾向霖在外面说了几句话,见没人应声,也安静了。
到了法华寺,果然和上一世一样,顾向霖不过陪着乔舒圆到大雄宝殿,供奉的香都没有点燃,他的小厮便急匆匆地跑来,喊他到一旁说话。
“舒圆妹妹,许是有急事,我先出去看看。”顾向霖满脸抱歉地对她说道。
瞧他们那模样,不去唱戏,可惜了。
乔舒圆悄悄翻了个白眼。
看得一旁的曼英淑英瞪大眼睛,乔舒圆冲她们笑笑,又是一副乖巧没脾气的样子。
乔舒圆只让他安心去,用瞒含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
顾向霖回来,说是夫子找他。
乔舒圆再不懂事,也不能耽误他的功课,有些失望的轻“啊”一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