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在花厅内与宾客寒暄完,便提裙坐到了沈知柔身旁。
她拿起桌上的糕点放进嘴里,将腮帮撑的鼓鼓的,娇憨道:“真是累死我了,没想到我过生辰,最累的竟是我。”
“不过今年能得公主殿下捧场,我便是再累也值了,想必别家小姐这下可要羡慕坏了呢。”
沈知柔冲她笑了笑,眼尾扫过满院的衣香鬓影,众人皆对她恭敬有加,小心翼翼,可却无一人来与她同桌…
“你还累,你哥哥我为你这生辰宴忙前忙后了这么些天,才是累坏了!都未见你来道句谢!”
谢清晏从廊下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袍,眉眼清润,唇角上噙着笑意,俯身冲沈知柔行礼。
谢婉冲他吐了吐舌头,随即问道:“对了,哥,魏大人为何没来?你不是发了请帖?”
“哦,他说他有要事,实在脱不开身,让我跟你道声不是。”
谢婉脸上的笑意瞬间黯淡下来,恹恹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不见魏大人…”
谢清晏坐在锦凳上,目光落在沈知柔轻晃着的铃兰耳坠上,微赧着开口道:“公主殿下,您近日可安好?陛下他…”
正说着,一旁突然响起了叫嚷声,有人吃醉了酒打闹起来,兄妹两人听见动静,忙起身走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此刻皆落在打闹的两人身上。
沈知柔四下望了望,冲身后沈寂派来跟着她的一众侍卫道:“我方才饮酒弄湿了衣裙,我要去后院更衣,不必跟着我了。”
“这…公主,可是陛下吩咐,让我们寸步不离的护着您。”
“我要去更衣,你们跟着我做何?是想冒犯于我吗?”
那侍卫忙拱手道:“公主殿下误会了,属下不敢。”
沈知柔未在理他,转身向回廊后走去。
梨云和冬雪还在后院等着她,适才她脱不开身,又被侍卫紧盯着,因此梨云和冬雪便先在谢府里查探着情况。
沈知柔快步穿过回廊,有些发怵的拉起铜环,推开了谢府后院的红色大门,她心下急切,可动作却轻缓至极,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谢府的人此时都在前厅奔走着,加上此处偏僻,因而无人注意到在此候着的冬雪和梨云。
后院内杂草丛生,像是已许久无人打理,墙角的石凳被草蔓缠了大半。
“公主!奴婢在这!”
沈知柔闻声望去,向梨云和冬雪小跑了过去:“确定是这里吗?”
冬雪点了点头,低声道:“奴婢细细问了弟弟,还特意让他画了布图,他说他记得准没错,就是后院的这口枯井里。”
她又转身指向墙下的狗洞:“许是当年差点丧了命,他连那狗洞的位置,至今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可这狗洞实在太小了,怕是只有孩童的身量才能钻的过去了…”
梨云走到那枯井旁,探着身子向下望了望,漆黑的井内深不见底,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声音带着哭腔:“可这井这么深,我们如何下得去?”
冬雪方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了响动声,红色大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
沈知柔惊惧的回过身,碎发从耳后滑落,面色蓦地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