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的胜利并未让立海大网球部有丝毫松懈。和之前讨论的一样,决赛的对手是去年的全国冠军牧之腾,哪怕对方主力已然更替,那份属于全国两连霸的底蕴和骄傲依旧不容小觑。正因为这样的压力,网球部的众位部员之间弥漫着一种沉静而灼热的战意。
晚餐时间,知世在餐厅遇到了正准备匆匆解决晚饭就去进行晚间适应性训练的正选们。即使是保持手感的低强度训练,他们也一丝不苟。
看着幸村精市和队友们步伐匆匆的背影。知世想起了放在行李箱里的,她从法国带回来的给幸村精市的礼物。和人手一份的伴手礼不同,这一份被她偷偷藏起来的礼物是她的私心。她原来是想着等比赛结束以后再拿给他,但是现在,她改变了想法——她想用这份礼物送出对幸村精市比赛夺冠的祝福。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在LINE上发出了消息。
【望月知世:幸村君,训练结束后有时间吗?有点东西想给你。】
消息很快已读。
【幸村精市:好的。两个小时后,酒店一楼的休息区可以吗?】
【望月知世:嗯!没问题!】
两个小时后的酒店大堂休息区,相对安静。柔和的灯光洒在舒适的沙发和绿植上。
知世先到一步,有些紧张地坐着。当她看到幸村从电梯方向走来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刚刚结束训练,洗过的蓝紫色微卷发还带着湿气,柔软地贴附在额角,显得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浅灰色运动T恤,似乎又拔高了些的身形将简单的衣物也撑得极有轮廓,肩膀的线条愈发清晰,手臂露出流畅而不过分贲张的肌肉线条,充满了正处于快速成长期的少年特有的清韧力量感。或许是即将到来的决赛而有些燃烧的凛然战意,让他那张本就俊秀的脸庞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眼神沉静而深邃。
“抱歉,久等了吗?望月桑。”他走过来,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松弛和一丝微哑。
“没有!我也刚到。”知世连忙站起身,她穿着一条简单的浅色连衣裙,浅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那双琥珀色的圆眼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仿佛泛着柔光。她将藏在身后的那个小巧精致的礼品袋拿出来,递了过去。
“这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回国前,父亲带我去了趟图卢兹,觉得这个、或许你会喜欢。”知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幸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接过了袋子:“看来这份礼物是我独有的了,谢谢你,望月桑。”他小心地打开袋子,里面是几袋包装精美的紫罗兰色的蜜饯,拿在手里似乎就能闻到一股清雅甜蜜的花香混合着糖霜的气息飘散出。
看到这份礼物,幸村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漾开一种极其复杂而怀念的光芒,他看向知世,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妙的巧合感:“Douceur de Toulous, 是图卢兹的紫罗兰蜜饯。”
“诶?幸村君你知道?”这次换知世惊讶了。
“嗯。”幸村拆开包装,拿起一颗蜜饯,指尖沾上些许糖粉,唇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我国小毕业那年的夏天,也去过图卢兹。因为那里是劳特雷克等几位印象派画家偏爱的地方,我去那里完成了一次美术研修旅行。当时,也买了这个蜜饯。”他顿了顿,声音轻柔,“没想到,望月桑也去了那里,还带了同样的礼物。”
灯光下,少年俊秀的眉眼柔和下来,那双总是蕴含着强大意志和冷静洞察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仿佛融入了蜜饯的甜蜜色泽,变得格外温柔。他看着手中小小的紫色花朵,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国小时期那个同样对艺术和未知充满探索欲的自己。
知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琥珀色的眼睛因为惊喜而睁得圆圆的,“真的好巧!我只是觉得它的颜色很特别,味道也很清甜,想着幸村君你可能会喜欢。”
“我非常喜欢。”幸村肯定地说,目光从蜜饯移到知世脸上,眼神专注而真诚,“谢谢你的礼物,望月桑。这份巧合和心意,比礼物本身更让我高兴。”
这时幸村才注意到精巧的纸袋里还有一张明信片,明信片的正面是雷诺阿的经典画作《秋千》。明信片的背面是女孩娟秀的字体,“Va, je te suivrai d’un regard admiratif.”幸村轻声念着。这句话出自法国诗人戈蒂埃的诗作《竞技者》,其原本的语境是赞美古希腊竞技场上运动员的力量与美。幸村的法语学得极好,发音准确而优雅。
“去吧,我会以崇拜的目光追随着你。”他再次低声用日语诠释了这句诗歌,幸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真正讶异的光芒,随即这光芒化为了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欣赏与难以言喻的悸动。这远比他预想的、可能只是一句“谢谢”或“加油”要来得真诚、深刻得多。
幸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明信片边缘,目光久久停留在那行娟秀的字迹上。随后,他小心地将明信片放回纸袋中,像是珍藏一份意外的宝物。他万分郑重地说道,“谢谢望月桑,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