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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4 / 4)

走出了牢狱。

付叔和李宣对视一眼,都禁若寒蝉。

宋持砚在不曾开窗的昏暗值房中独坐许久。宋炎如今虽已被柳姨娘母子收买,但柳氏命令宋炎杀害三弟的事情,父亲当真不知情么?还是说,他为了效忠柳家和赵王,即便知道也只能罢休。许多事浮出水面。

他与三弟幼时皆早慧,两岁半蒙学,五岁能写千字文。田氏说三弟走丢之后受刺激忘了前事,故而田家翁没能得知三弟家人何在,但三弟虽忘了父母故乡,应当不曾忘记所认识的字。

田家翁留下的墓碑三弟应当看懂了,但老人死前嘱咐他们两年内不得出山,三弟年少有所顾忌,兼之淡忘故乡,选择留在了山里。宋炎寻到之后,三弟确认是家人,因着孩子对父亲的信任,将碑上的事悉数告知宋炎。石碑或许已被父亲寻到,或许三弟只告知了碑存在一事,未告知宋炎石碑在何处。

或许是宋炎担心秘密败露,私自杀了三弟。又或许,他们发生了争执。宋炎已查无音信,这些事他无法确定,宋持砚只能确认一件事。如若宋炎未寻到山村,三弟和田氏可以一直过着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血亲的到来并未将他带出深山,反而将少年永远留在深山。宋持砚重重靠向椅背,抬手捂住双眼,端坐圈椅之中如被遮住双眸的佛像,下颚线条锐利。

良久窗外一声鸟鸣将他唤回现实,宋持砚落下手。他打开抽屉,一方帕子寂静躺着。他拈起帕子,女子身上的草木香气同帕子从抽屉逸出,田氏和罗安的话交替回响。付叔在外叩门。

宋持砚关上抽屉,“进。”

付叔推门进入,“大公子,供词已写好画押,那商人如何处置?”宋持砚道:“用那些把柄要挟,让他照常为柳氏做事,并派人密切监视其一举一动。"付叔领了命就要离开,宋持砚叫住他:“付叔。”付叔从他清寒的腔调中听到了无法言喻的茫然。大公子早慧,这样的茫然只有少年时才会有,付叔无来由地心心酸,忙说:“老奴在。”

宋持砚望着紧闭的抽屉好一会,问:“自我们的人初到那处山村之日起,迄今为止多久了。

付叔说:“一个月零九日。”

三十九日。

宋持砚听过轻哂。

“区区三十九日,不过弹指一挥间,能有什么变数?”付叔听不懂他没头没尾的话,只能小心观其神色。他头回在一下从大公子面上看到这么多细微的情绪。才进来时大公子神色冷淡,听他说了三十九日之后面露讥诮。

这会又豁然开朗、云淡风轻了。

付叔百思不得其解,宋持砚打断了他:“取一个火盆来。”火盆端来,付叔识趣地退下,离开时忍不住往后方瞄了一眼。大公子取出一块白色手帕,扔入火盆付之一炬,而后把罗安的供词放入抽屉中,取代了帕子的位置。

听说宋持砚要去临近的城池督办盐铁,需离开歙县数日。田岁禾为这个好消息庆幸,总算可以不用辛苦地躲他了,何况这几日是该来月信的时候,但还没来。

有个直觉无比强烈,田岁禾想再请那位很会号脉的老郎中来看看,林嬷嬷把话报上去了,“夫人说需等个几日,不然不好看出喜脉。”等了几日郎中没等来,先等来敬安伯派来的人后日将到歙县,接他们去开封的消息。

郑氏气得当场烧了信。

“定是柳姨娘母子又在那软骨头耳边吹妖风!不安好心!”她连夜叫郎中来。

还是那位老郎中,仍蒙着眼。老郎中静心诊脉,屋子里只有郑氏田岁禾及两位嬷嬷,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周遭落针可闻。老郎中一声长吁结束了号脉,叹得人焦心。郑氏给陈嬷嬷使了个颜色,陈嬷嬷问:“怎么样了?”

老郎中笑了,“恭喜夫人,今日府上有大喜事啊。”郑氏紧绷的嘴角有了笑,但还不敢放心笑,嘴角的弧度克制压下。陈嬷嬷是个称心心的传话人,连郑氏的犹豫都传达给了郎中:“大夫您看,有几分把握啊?”

老郎中摆摆手,“老朽这号脉的本事是家中祖传的,这么些年就没有错过。半月就能看出喜脉。这位娘子的确是有喜了,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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