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没出门,却邀陈群进了家门。
她极其偶尔才会大发慈悲地陪驰朝打游戏,这会儿却热情地叫陈群挑选卡节。
哪怕陈群挑的是她最讨厌的赛车类游戏。
她也巧笑嫣然,无有不应。
如果是他,杨雪霏早就瞪他说,你要玩自个儿玩去。陈群和杨雪霏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陈群就坐在驰朝平日里最喜欢坐的座位。以至于驰朝,只能孤孤零零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杨雪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眼睛盯着大屏幕,一开口就是赶客。“我家里就两个手柄,没有你的份了,你回自己家玩吧。”即使他知道,这大抵只是杨雪霏刺激他的手段。杨雪霏不过是,想叫他知难而退。
杨雪霏或许,没有爱上别人。
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酸楚。
这世上,没有人比杨雪霏更清楚,如何剜驰朝的心了。杨雪霏很快输了游戏,失望地叹气。
陈群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再来一局。”杨雪霏点头,“嗯嗯。”
驰朝起身,擅自换了卡带,“她不喜欢玩这个,你不知道吗?”陈群有些错愕,“雪霏,你……”
杨雪霏抢话,“没有不喜欢呀,我觉得和你一起玩这个还蛮开心的。”字里行间的双标,无法让人不明了。
驰朝不再自取其辱了,他沉着脸,换完卡带,便回到了原位。杨雪霏和陈群玩了一下午。
说实话,杨雪霏并不热衷于打游戏。
偶尔体验新游戏时,她会有两三天热度。大多数时候,比起玩游戏,她更喜欢看她或郎情妾意,或天马行空的小说。让杨雪霏坚持一下午的原因,就杵在她附近。驰朝到底有完没完,怎么还不走啊。
直到杨雪霏兴致全无,哈欠直打,陈群也有事要回家。驰朝仍像个门神似的,原地不动。
如果不是在刻意冷落驰朝,杨雪霏简直想告诉他一一驰朝朝,你知不知道,你护食的样子真的很像大黄诶!大黄,也就是跟杨雪霏很熟的那条流浪狗。那时,大黄还不叫大黄。
有一次,杨雪霏见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吃东西,于心不忍,将自个儿仍吃得意犹未尽的肉干,一股脑全给了它,而她眼巴巴地看着它吃。从此,大黄就盯上了杨雪霏。
不管杨雪霏去哪里,只要被它碰上,大黄绝对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它缠上了杨雪霏,杨雪霏不给它吃东西,就别想叫它走开。学校的保安见一人一狗在门口僵持,还以为是杨雪霏家里养的狗,横眉瞪眼道,你怎么还带狗来上学呢。
杨雪霏冤枉得要死。
驰朝在旁边忍俊不禁,劝她赶紧花钱消灾。想起驰朝那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杨雪霏就觉得他很狗。从某个角度来说,驰朝和大黄除了物种不同,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都很狗。
都很烦。
都很执着。
都叫杨雪霏心软。
杨雪霏送陈群出门,她明令禁止驰朝跟出来。驰朝不大情愿地应下了。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驰朝此刻一定在二楼的窗口,注视着他们。“就送到这里吧。"陈群说。
“抱歉啊。"杨雪霏小声地说:“本来说只要你帮个小忙,麻烦你两三天的,没想到他…”
陈群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情做,暑假和你一起消磨时间,我也觉得还蛮开心的。”
杨雪霏很不好意思,“话虽如此,但是驰朝他老是说话刺你,我都听不下去了。让你受这种无妄之灾,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陈群抬手,默了默,才摸了摸她的头。
杨雪霏奇怪地看他。
陈群抿抿唇,朝她眨了眨眼睛。
杨雪霏秒懂。
哦,驰朝那个狗东西还在偷看呢。
这下气不死他。
她笑得狡黠。
陈群忽然在此刻低头,杨雪霏有些惊讶,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比咫尺更近的距离。
一个借位的姿势。
从驰朝的角度看,就好像他们吻到了一起。他攥紧了拳头,却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手心流失。陈群走后,杨雪霏蹦蹦跳跳上了楼,看到驰朝仍站在窗户旁边。杨雪霏喊他两遍,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头。
她心里嘀咕,这下总该一劳永逸了吧。
“好啦,群群都走了,我吃完饭,看会儿电视就要睡觉了,你快回家吧。她催促道。
此时,天色已晚。
家里还没来得及开灯,唯一的光源是驰朝身后的晚霞,他背着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她。
她看不大清他此刻的表情,心头莫名有些发慌。驰朝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不知怎的,杨雪霏忽然有些心慌,不会玩大了吧?他越逼越近,杨雪霏慌乱地后退,没两步,就贴上了墙。她强装镇定,嬉皮笑脸地想要躲开,却被他撑墙拦住。一个饱含侵略性的壁咚的姿势。
“他亲你了?”
他定定地盯着她的唇,眼神晦暗,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杨雪霏被看得不自在极了。
“是啊。“她急于破局,开始口不择言了,“我和群群两厢情愿,这都是水到渠成的。”
她低垂着眼睫,“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