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在府中会对妻子恭顺与忠贞。
但即使新夫人无法言语,也不应麻烦妻主,更何况五皇女卧病在床修养。于是便有了这个传信灯,灯一亮门外候着待命的侍子自然会知晓。沈灼宁将喜烛靠近传信灯的烛芯等了一会儿,直到细小的火苗开始冒头融化了周围的蜡油,他才将喜烛稳稳放回了桌上。他从桌上紫檀木托中取出一个茶杯倒了杯温水,双手捧着转身回到软塌前,踟蹰道:“妻主,喝点水吗?”
阙临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杯子一掀开她立马感觉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初夏的晚风还是有一些凉意,她本就觉得冷,一起来立马打了个哆嗦咳嗽起来。只咳得她眼前阵阵发黑,额头出了一片冷汗。她也没想到这身体居然如此脆弱,伸手想要握住软塌的木栏稳住身体,却没想与沈灼宁慌忙伸过来的手撞到一起。
按照原身的性子,阙临现在应该立马把他的手甩开开始发脾气,她自从回京后就极度厌恶旁人的触碰,更别说是这个几乎半是强迫塞进她屋里的男人。但阙临却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了一点力气就将人拉了过来。听到他压在嗓子中的一声低呼。
这实在不能怪她,这人身上实在是超乎寻常的暖和,便是一靠近就能感受到一阵热意,像是一个暖炉子,她一下就不冷了。他顺着她的力道靠过来,顺从地跪在她脚边,还未脱掉的红色嫁衣在地上铺开。
阙临伸手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是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手凉地像冰块,几乎失去了感知能力,便是怎么摸都摸不出面前人温度是不是正常的。
还没等她将手放下来,门便被轻敲了两下,六个小侍低眉顺目地恭身走进来,飞快点亮了房中的所有烛灯,领头的闻竹目不斜视地问道:“殿下,可要传膳?"仿佛没有看到跪在塌前的新夫人。
阙临被忽然亮起的灯刺得眯了眯眼睛,这个时代的烛火比她印象中要亮了许多,还记得末世刚来临断水断电的日子,她也在室内点过蜡烛,却远没有现在这样的亮度。
室内的一切在她眼中清晰了起来。
她其实不怎么想吃,刚刚咳狠了现在甚至觉得有些恶心,胃一抽一抽的疼。但又突然想到好像这个时代男子成婚从早上就要开始禁食不给吃饭,阙临用余光扫了一眼沈灼宁,他安安静静地低头跪坐着看不清表情。她猜测他脸上或许是不甘或者屈辱?
怎么说他都是侍郎之子,便是做了贵侍也不会愿意被人看到如此伏低做小的样子吧。
阙临心心中猜测着女尊男子与她那个时代有什么不同,一边随意地颔首应道:“传膳吧。”
沈灼宁在人进来的时候便已经将手规规矩矩地从阙临腿上抽走,垂眸理了理稍乱的盘扣。
他并没有像阙临想的那样,觉得让下人看到他新婚夜跪在妻主腿边有什么丢面子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上早在嫁过来的时候他就想过比这糟糕许多的场景,比如连房间都不让他进让他晚上跪在院子里,或者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责打辱骂他。
阙临实在是好奇这人会是什么表情,于是便在房中旁人都转过身准备出门时用两只手指夹住了他的下巴将他脸抬起来。沈灼宁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阙临虽苍白无血色,却称得上是惊艳绝伦的面孔。他原先也曾远远望见过一次,只记得五皇女身着重甲身后玄色长披风舞动,周身气势骇人,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如今却与记忆中不尽相同。
那些可怖的东西仿佛被抹去了,一眼望过去只能记起她明亮辉丽好像天生就带了两分笑意的眉眼,但再多看两下就能发现笑意中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渊。阙临却没从沈灼宁脸上看出什么,她甚至看完都记不起这人长什么样。她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两只手摩擦了一下觉得不太舒服,张口到:“喊人取些水来,你去把脸上这些东西全都洗掉,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