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只是留下了一块暗色的疤,沈孟青下意识用食指碰了下,在余辛疑惑地转过头后,她说:“你可以擦点疤痕用的药。”
余辛无所谓地说:“不用。”
“而且,我自己擦不到。”
自从他爸妈离婚之后,他小时候磕着碰着了从来都不会和家里人说,更别说哭了,对他来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在余莫成面前,他永远在较着劲的道强。以前在家的时候,陈姨如果发现了他身上有伤处,便会抓着他强制处理伤口,大部分时候,他就静静地等着血液干涸,痂痕掉落。反正最后都会好的。
既然他都不在意,沈孟青也不再说什么,她扭头看见玻璃罩子里的展览品是个泥塑小人,长得奇奇怪怪的,眼睛小嘴唇厚。她停下脚步,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憋着笑说:“你看,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余辛瞥了眼,勾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如果我长这样,你会在便利店要我联系方式?”
沈孟青一噎,较真地说:“我那是为了还你钱,欠一个陌生人钱多不好啊。”
“嗯,为了还钱。”
余辛一副心知肚明的神色,两手抄兜往前走。沈孟青感觉他狗尾巴又翘起来了,几步跟了上去,故意争辩说:“要联系方式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会删掉好友。”
这话成功地还击了他,余辛缄默了会,说:“我把祝绍明他堂妹删了。”他语气格外的认真,听得沈孟青飘飘然的,身在这古宫殿中,有种自己成了皇上,余辛来表忠心的错觉。
“哦。“沈孟青压了压笑意。
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廊道,郝奇思早就不见了踪影,沈孟青倒不太担心,反正有电话,年轻人自己玩去也好。
廊道阴凉,待在这比其他地方舒爽多了。沈孟青靠在朱红色的廊柱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小腿,余辛就站在她对面,背靠着栏杆,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偶尔滑动一下。
她没话找话地问他:“你过几天有什么事。”余辛模棱两可地说:“家里的事。”
她又问:“你爸爸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好些了。”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了没几句,沈孟青再想不出新的话题,气氛转瞬安静了下来。
从约定好这种关系的那一天起,他们好像就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种默契,不会过度参与对方的现实生活。
见面的时候就做该做的事,不见面的日子里,也从不会给对方发任何越界的消息,如今想想,好像连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至少朋友会经常嘘寒问暖,分享些生活里开心或是烦恼的事。
可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又比朋友更进一步,亲密得多,那是身体潜意识里的熟悉感。
她知道余辛心情烦郁的时候会不自觉摩挲食指的第二根指节,余辛也总是能察觉到她失落的时刻,用不宣之于口的方式,接住下坠的她。即便是在偶尔心动的瞬间,她也能安慰自己,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会激发很多荷尔蒙,是激素在偷偷作祟。
只要不去想结局,只要没有人打破平衡,她就能欣然度过维持这段关系的每一天。
但是,沈孟青忽地想起余辛对于李青河的过度在意,她最近好像有点拿不准余辛的一些举动了。
郝奇思突然的出现将她出走的思绪抓捕归笼,他举了举手里一把挂件,说:“姐,我买了些纪念品,打算开学的时候送给舍友,给你们俩也买了。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摊,是各式各样的香囊挂件,上面写了些吉祥祝福的词语,沈孟青随手挑了个颜色清新的,她扭头见余辛没有要选的意思,便挑了个写着安康两个字的挂件,径直塞进了他手里。郝奇思瞧见他姐的小动作,没想到他俩才逛了一个上午就熟成了这样。他掏出手机,对余辛说:“哥,咱俩加个微信不,下回有导游的活我还喊你。”
沈孟青脸色一黑,开口替余辛拒绝说:“不用加,你和我说我帮你找他…”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余辛就施施然掏出了手机。滴一声响,郝奇思说:“扫上了。”
沈孟青看向余辛,眼神里满是质问,不解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有点不知道哪来的愠意,当初在便利店她费了半天劲留下他联系方式,怎么郝奇思随口一句话就让他加上好友了,他现在加人好友这么随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