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立即吓着似的把册子丢开,“阿外!这是什么东西,好难看,我…我不要看!”
皇后却道:“这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男女之事,阴阳相合,本是天地间最自然不过的道理。你如今孀居,又正值青春,知晓这些并非羞耻。况且,日后若真遇上可心之人呢?”冯般若闻言,埋在皇后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立刻抬起来,下意识地攥紧了皇后的衣角。
“般般?"皇后察觉到她的沉默,轻声唤道。“他今日落水,看着实在可怜,"冯般若犹豫不止,“我救他时,他浑身冷得像块冰。阿外,您说他那样弱不禁风的,我也真怕,若真把他养在我府里,会不会……“她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折在我府里?皇后被她这一句话逗得失笑,又觉心头发软。她捏了捏冯般若的脸颊:“胡说什么,他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必有调养之道。”冯般若也不肯抬头,只是伏在皇后怀中,呢喃道:“阿外,你再让我想想吧,我本也不愿做那巧取豪夺的恶人,若是他不肯呢?何况我虽然觉得他是个漂亮的人,可若让我跟他一并做那等事,我总觉得不寒而栗。”“好,好,无论如何都由得你。夜深了,安置吧。这册子…”皇后欲言又止地停顿,随后莞尔一笑,“你且收着,闲来无事,翻翻也无妨。总归是要懂的。”冯般若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去,那册子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她飞快地抓起,胡乱扔到不远处的灰桶之中。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带着几分财气似的钻进了锦被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皇后:“阿外,我睡了!您也早些安歇!”
皇后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紧闭双眼、睫毛却还在微微颤动,心底不由一片柔软。灯火渐暗,宫室陷入静谧。
冯般若阖目躺着,思绪却正混乱地翻腾着。然而鼻尖却敏锐地捕捉到皇后身上独有熏香气息正缓缓远离。她脚步声极轻,伴随着衣裙细微的密窣声,皇后似乎走到了外间,又低声吩咐了守夜的宫人几句,声音压得极低,听不真切。随后,是珠帘被轻轻拨动的细碎声响,最后,内室与外间隔断的厚重门扉被无声地合拢。
直到确认皇后的气息完全消失在门外,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冯般若才敢悄悄将紧闭的眼睫掀开一道缝隙。寝殿内光线已暗,只有墙角琉璃宫灯里还在静静燃烧,晕开一小圈朦胧昏黄的光晕。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再无其他声响。
她小心翼翼地,将头从锦被中探出来更多,一双清亮的眸子在昏暗中骨碌碌转动,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静谧的寝殿,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灰相上。暗影里,那本被她随手丢弃的册子只露出一角暗色的封面,在微弱的光线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冯般若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等这夜变得更静,更黑。她作贼心虚地左右环顾,随后整个人化作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从床榻之上迅速滑到灰桶旁边,捡起那个册子,对着宫灯小心掸掉册子上沾着的灰尘,做了良久心理建设,终于又翻开了一页。1她眼下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冯家要和养面首的虢国夫人割席,也明白了系统原本是打算如何让她破坏男女主的新婚之夜的。冯般若在入睡以前看了这么紧张刺激的读物,果然一夜没有睡好。天一亮她就盯着浓重的一双青色黑眼圈爬了起来,头发滚得像鸡窝,三个宫女围着给她梳头还梳了好半天,这才把她的头发挽起来。皇后瞧着她这一脸傻样,只是暗笑,也不多言,并允准了她离宫回家。冯昭衡此次她没有带走,推说家中有事,过几日再来接她,冯昭衡不敢不应她。宫门口早已有一辆青帷马车等着接她了,来人是杨妈妈。冯般若随后问起她昨夜的情况,立时瞧见杨妈妈肉眼可见变得神采飞扬。“王妃,我跟您说,昨晚可太精彩了。”
“皇后娘娘派来那两个嬷嬷,可真不是一般人啊。”